这一生我们都将走在回家的路上,那里满是牵挂。
请了一个小长假决定回趟家,于是清晨便踏上了长长的回家路,因为前一晚梦见了他们,醒来坐了很久,莫得一惊,的确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过家,我和他们都是不太会表达的人,上次联系还是很久以前的一个礼拜了,于是,立马,请假,买票,回家 --探亲。
老家的一切都在发生着变化,乡下的生活过得越来越城市化。路灯和旧瓦楼在说着昨天和今天。偶尔看到一俩只鸡都会觉得很惊讶了,这些原本是乡下生活最最稀松平常的呀,静静在看着窗外的鸡在啄米,感叹,原来的生活已经不再了,那些好的不好的都过去了。他们的存在都会变成历史,猛然的会突然从脑海里窜出来。于是你可能就会想回家了。
很久没有和母亲静下来说一段长长的话了,母亲在忙着家务事,我跟在身后开玩笑问她,我是不是你捡来的呀,怎么跟我连没有话说呢,我肯定是你捡来的吧,母亲笑而不语,说道,有什么好说的,我说,我特意请了三天假回来跟你说说话,你就一副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这怎么可能会是亲生的哟。母亲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我在打下手,水桶没有水了,我立马去新房子挑了俩桶水回来,对母亲说道,外婆肯定没让你挑过水,你作为家里排行小的,这些重活肯定都是姨妈去做了,母亲不服气的笑道,嗬,我什么活没干过呀,说的好像你小时候挑过水一样。我答道,谁说我小时候没有挑过水了,小时候父亲不在家的时候,我人还没桶大,就经常一个人去河边担水了,一桶水挑不动,我就挑俩次,小时候用的水,都是我挑的,母亲不承认,但我知道是真的跳过水的,人还没桶大的时候。
阿狸(玩具)是母亲做的,我们开始回忆着一些小时候的趣事,笑着笑着就哭了,真的感觉一下子就长大了,母亲说,小时候她一个人带着我和弟弟很辛苦,然后我还很不听话,为了跟别人玩,不带弟弟,不准弟弟跟着。母亲说有一次我带着弟弟去村里的学校玩,说是在捡东西,捡到很晚才回来,母亲做完农活,找了我们很久,父亲不在家,母亲很害怕,很急,到了傍晚天都黑了,我带着弟弟躲在门口猫手猫脚的探着头在找母亲,母亲正好撞见,当时正在气头上的母亲,一把将我和弟弟拎出来,就是一顿打,乡下的竹条子随处可见。母亲说弟弟被打得钻到床下面抱着床脚不肯出来,我一个人傻傻的蹲在原地抱住头,任由母亲打,母亲说的时候笑了,说我那会双手就捂住脸,哪都能打,就是不能打脸,我听着也笑了,简直不敢相信。笑着笑着眼角就湿润了,真的一下子就长大了。
记忆中没少挨过打,母亲说我小时候不吃鸡蛋。为此打过很多顿,乡下的土鸡蛋是最便宜的营养品,但是我好像是过敏一样,闻着那个味道就想吐,为此,母亲想尽办法让我吃鸡蛋,我想尽办法趁母亲不注意把鸡蛋倒掉,然后装作已经吃了的样子,这样,蒙骗过几次,有一次,母亲一定要守着我吃完鸡蛋,就是那种热粥冲的蛋,闻着就会吐的那种,而我我从来没有喝掉过,都是倒在院子里的各个角落,可能是被母亲发现了,那次,母亲执意要亲眼看见我喝完,我尝试过去喝,但是还没到嘴边,胃就在翻滚了。我想着各种法子,说味道很腥,喝不下,母亲找来各种糖,辣椒酱等等。均以失败告终,最后趁母亲去拿辣椒酱的功夫,我立马把鸡蛋粥倒沟里去,心里窃喜,躲过一劫,谁知,正巧撞见拿完辣椒酱回来的母亲,一顿竹笋炒肉是躲不过去了。往后的日子,我都逃避着各种各样的蛋,也开始懂得鸡蛋营养所在,开始尝试说服自己吃鸡蛋,有一次自己吃完整个的水煮蛋都没有吐了的时候,我打电话给母亲说,我吃鸡蛋不会吐了,母亲很高兴,之后每一次回家,母亲都会准备着一桶乡下的土鸡蛋让我带回长沙吃,每一个鸡蛋都弥足珍贵。
家门口有条河,我给母亲说,我都不好意思跟朋友说我家门前有条河,因为我不会游泳,他们家里有条河的,都会游泳,直到今年才学会游一点点泳。我说就是因为小时候因为游泳被你打怕了的。母亲说我小时候经常一个人跟着村里的小伙伴特意躲到离家很远的地方去游泳,母亲找过一次,那一次直接从河里拎回家,母亲回忆说,背上打的没一块好肉了。母亲一个人带着我和弟弟,很怕我们出事,所以小时候游泳的天分就这样被扼杀了。
回忆像关不住的阀门,我们说着说着就笑了,笑到最后眼角就湿润了,时间过得太快,已经没有随处可见的竹条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