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多一天的时间 (25) 自寻短见

图片发自简书App

-01-

和方弘斌大吵一架后,他不曾来找过自己,更没有在梦里相会。数一数,他俩已有3天没见过面了。“他还好吗?”

她也曾想过去找他,又担心他仍旧生气自己,贸然去废墟找他,说不定会被他拒于门外。

“算了,还是过几天再去找他吧。”想着过些日子,他的气该消了,到时和他赔个不是,他应该会原谅自己的。

这几天,想见的人没有来,反倒王仕尧每个晚上来报到,就像上班打卡一样,从没错过。

偶尔,他会给她一小笔钱,每次他总说和同事们一起凑的钱,态度诚恳、语气平和,担忧何雪病情的她,也没想太多,只觉得同事友善、富有人情味。

“同事哪会时时刻刻救济你呢?”冷静下来,才发现他的诚恳下,隐藏着一份殷勤、一颗炽热的心。

对于他的热心付出,她十分感动,但是她只当他是大哥哥,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情愫了。

她为此感到苦恼过,当面拒绝他,会伤害到他,选择装傻到底,此举是消耗他人时间与情感的行为,相当不负责任。“那该如何是好呢?”

她只顾着沉思,完全忽略了身边正走来一个人,那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仕尧,那么晚了,怎么还来啊?”

他看了看腕表,冲她笑了笑,显得不以为意。“还不算太晚呢,反正回家经过这里,就顺便来看看你需要什么帮忙。”

她轻摇着头,回答他:“你已帮了我许多忙,再帮忙,只会让我觉得亏欠你太多,毕竟朋友间的帮忙,该是适可而止。”她略显抱歉的眼神望着他。

他的神情一下变得落寞,然后又恢复以往的平静。“只要是我真心以待,我很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且不问回报。”被她委婉地拒绝,当下是有点难受,既然已经爱上了,他的爱意可以任由她挥霍。

“我......”本想着说不愿浪费他的时间,却被他打断了。

“好了,你不要想多,也不要让我对你的付出看成是一种负担,我没有勉强你一些什么,毕竟那是我心甘情愿的。”微笑着和她寒暄几句后,便离开了。

-02-

清静的日子里,除了王仕尧,还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她就是琴,身上依旧穿着一袭修女袍子,手里捧着一本略显破旧的圣经,第一次见到琴的到来,她有说不出的意外。

“我才和你说过那么一次,你就找来了,真让我喜出望外。”她伸出了双手,笑着迎接琴的的到来。

“听了你说伯母的遭遇,我很难过,想想我很常会来医院给病人祈祷,那就来看看伯母,顺便为何伯母祈祷。”她走了进来,便径直走到何雪的床前,给她朗读一段圣经,再闭上眼睛祈祷。

“思念着神的爱,我由衷地向神献上感谢和赞美......”

琴的热心,让她感动不已,更不知觉地热泪盈眶。心情像是被琴的真诚给波动,她也闭上了眼睛、合起双手,默默地祈祷。

琴并不急着离去,还和她谈谈天、聆听她的烦忧,正因为琴的慈悲心肠、善解人意,她俩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近。

渐渐的,她们聊天的内容,不再局限于聆听心事,而是更为深入了。“要是弘斌也在,那该多好?”她不经意地望着琴。

“潮汐姐姐怎么老是这样看着我?”琴搞不清楚她眼神里的探究,只是觉得很纳闷。

她摇一摇头,轻轻一笑。“琴,你是怎么当修女的?”这个问题一直是弘斌心中的疑团,反正聊开了天,那就索性一问。

“我爸妈和大哥早已离我们远去,大姐一个人也无法照顾好我......”

“记得我7岁那年,生了一场重病,老是头发昏、身子轻浮,那时家里很穷,根本没钱给我治病......”

终于有一次她昏倒了,方芷萱把她送去了医院,经过诊断后,医生说她营养不良,还有严重的贫血。

“我住院好几天,后来一次机缘巧合认识了玛丽修女,她给我祈祷,还问我愿不愿和她回去教堂,她会医好我的病。”

“姐姐觉得不妨一试,于是答应了玛丽修女,把我带回了教堂,承蒙主的庇佑,我的病渐渐有了起色,那一刻,我决定像玛丽修女一样,一生追随着主。”

年幼的岁月,她也常遇上不如意的事,虽然如此,却没有磨去她意志力,反而让她坚强的活了下来。

“你可能觉得我姐姐很坏,让玛丽修女带走我,但事情不是这样的,换个角度想,那时的我会拖累他们,毕竟生活穷困,就算和哥哥姐姐生活在一起,我的病情不见得会好转。”

在她眼中,琴的年纪确实尚小,但她的思想却异常的豁达,甚至会替人着想。“我可以理解你的感受。”她也困苦过,但却比她幸运多了。

“虽然把我送去了教堂,他们可是很常来探望我,给我送一些吃的、用的,后来姐姐和曹大哥结婚,她还打算接我和她一起住,可是我拒绝了。”

和一群修女们生活久了,琴早已视她们为亲人了,既然她们对病重的她照顾有加,所以不管任何情况,她亦会对她们不离不弃。

“教堂是我的家,那里没有利益、没有纷争,我很喜欢这种安静、平淡的生活。”她真诚地微笑着。

她猛地领会一些道理:不同的选择,得到不同的结果。琴没有选择和姐姐生活在一起,结果她远离了纷扰,过上她要的平静日子。

这意味着她要如何做抉择,才能避开大是大非,从而一家三口团聚在一起,过着幸福平淡的岁月?

-03-

站在漆黑的长空底下,脚踩在柔软的细沙里,视线一直锁定在前方,胸腔上下起伏,每吸一口,一股咸咸的海水味吸入鼻腔里,任由周遭的夜风多寒冷,他依然满腔怒火!

“夏潮汐,你竟敢为了那20万和曹建楠复合,完全不顾及旧情?”他板着脸、握紧了拳头,一想到她的无情,他真想狠狠地报复她,就像报复曹建楠和那侦探一样!

置身在昔日相互依偎的海滩,那股深厚爱意早已随着退潮,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仇恨,如同急速翻滚的海浪,猛地席卷他的理智。

他歪着头、皱着眉,在思索着完美方案,以便报复夏潮汐。我该采取什么手段呢?直接了当,还是慢慢折磨她?

事已至此,爱情已不是他要追求的,雪花水晶才是最终目的。

晚风从耳边呼呼吹过,海浪稀里哗啦拍打着节奏,一层紧接着一层往岸上推挤,退下后再晕散开来。

许多点子在脑海里闪现,他却不知该选哪一项?毕竟这些方案于他来说,不够完美,他不是很满意。

他拧紧的眉头,似乎可以打成一个结。“唉~”在毫无头绪之下,他捡起了沙滩上的小石子,再施力地把石子丢向大海。

于是,他又捡起了石头、再丢出去,仿佛大海就是夏潮汐的脸庞,他反反复复重复着这个动作,只想将这张脸打散!

转身走向第二处时,眼前出现一个女子,她乌发随风飘扬、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但脸色十分苍白、还穿着一袭白色帆布衣裤,像极了医院里病人的衣服。

女子的目光直勾勾地集中在前方,她不惧晚风吹袭、更不受旁人干扰,一味地向前移动,直到双脚接触到海湾,海水不断拍打她的脚。

这瞬间,他已经忘记自己要思考的事情,目光被女孩怪异的举止给吸引了,只见她没有停下脚步,不惧怕海浪的侵袭,勇往直前。

“她这是闹自杀吗?”越是关注,他越觉得心里发麻,这个时候救人比较重要。他立即奔向她,并一把抱住了她。

“小姐,有什么事可以好好商量啊,为什么......”把她救上岸的同时,他细看她的脸庞,令他一阵惊诧,原来她就是方芷萱!“你怎么就那么傻呢?”他心疼不已,想象她是为了曹建楠,而自寻短见。

女子眼见寻死不成,哗的一声哭了起来,哭声很是凄楚。

他拍不停地轻拍她的背脊,拼命安慰她:“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要勇敢面对,哪怕结局不太完美,毕竟你已给自己重生的机会。”

女子使劲摇着头,哭得梨花带雨。“他要和我离婚了、他真的要和我离婚了!我的世界已彻底毁灭了!”

“就算是这样,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啊,不该为了他而放弃自己,想想你还有自己的家人和事业。”纵使曹建楠要和她离婚,也不会影响她的生活。

再说,曹建楠在医院答应了她,离婚后会给她一笔可观的赡养费、也会供方弘天念书,她的生活已是无忧无虑的了,余后的日子该为自己而活。

“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弟弟远在国外念书,自从念书没再回来了,妹妹从小不和我生活在一起......”她抽抽泣泣着。

“这些日子,我早已视他为最重要的人,他不只是我的丈夫、更是我最亲近的家人,比弟弟妹妹还要亲,现在连他也要离我而去,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很害怕过孤独的生活。”

孤独就真的那么可怕吗?自从当了死神,他已逐渐和孤独有了深交,虽然很多时候和寂寞缠绕上,但来去自由,不被谁给束缚、设限。

“我知道他待我好,只是为了让我顺理成章地结婚,给他生个小孩,然后让他的事业更上一层楼,而这个家只不过让他在公司里稳住阵脚.......”她低下了头,悠悠地道出自己的不堪。

这都是什么样的歪道理?事业更上一层楼、在公司里稳住阵脚,拼的从来是实力,而不是旁门左道!他实在想不明白,不过在她继续往下说,他打消了问话,继而专注地聆听她的话。

“我一直记住他对我的好,因为他让我过上了好日子,不再为了生活而费心,弟弟也有美好的前程,为此我彻底陷下去了,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我都义无反顾地为他做,哪怕他从来不爱我。”

她的一番话,令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夏潮汐,那个曾经为了曹建楠,付出自己的所有,不惜当上小三,破坏他人的家庭。当她决定清醒过来,却得为了自己的任性、固执,承担所有的后果。

“我和他差点拥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孩子和我们的缘分太单薄了,在未成人形的时候,孩子离开了我们,后来的我再也无法生育了。”想起这段伤心往事,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随着父母相继而逝,她得为了家人的生活忧愁,让她本来弱不禁风的身体,更被现实折磨得越发孱弱。

婚后两年,急切想要个孩子的曹建楠,眼见她的肚皮仍旧没有动静,于是带着她四处求医,医生也说她的体质孱弱,根本不适合怀孕。

梦想破灭了,曹建楠开始灰心,而她却不愿放弃,为了他俩的将来,自个儿寻找民间偏方。

幸好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她怀上了,当时她多么想将这天大的好消息,与他分享,可是那段时间他出差了,而且还不开手机,心想他工作很繁忙,只好等他回来才告诉他。

倒没想到他一个出差,竟然3个月不回家,等她好不容易找到他时,却是另一个女人接的电话,不必凭女人的直觉,她已经意识他出轨了!

脑子当场轰然一响,眼前突然黑暗成一片,之后便失去知觉了。不知道是谁告诉曹建楠,在她醒过来后,他已然坐在她的床边。

她以为自己很庆幸地与死神擦身而过,怎么也没料到,在死神手里却是她孩子的命。后来还接获一件令她生不如死的事:她终生不育!

“因为这件事,他很愧疚、很自责,所以他答应永远不和我离婚,而我只需要答应他,让他借其他女人的肚皮,等到孩子呱呱坠地,我们从此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

可怜的夏潮汐,不知不觉被曹建楠利用。他不禁摇摇头,接着叹了一口气。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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