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故事 第一季01 烧鸭

已进入深秋,天开始变冷,办完事情,我终于从公司出来。我骑着自行车找寻着可以吃晚餐的地方。想起那家做港式餐厅有好喝的丝袜奶茶,还有咖喱鱼蛋,不知怎么的,这冷天,让我特别想吃热热的菜,和热热的东西。

我一个人来到这家店,一楼仅仅只有一个店面,有一位服务员站着招待,进去是楼梯,上去发现二楼意外的宽敞,好像到了另外一个天地,有着西式风情,你无法想象这却是港式餐厅。

我点好了心中早就确认好的咖喱鱼蛋和丝袜奶茶,然后递过服务员给我的厚厚的菜单,打算慢慢研究,自己晚上要选择哪道菜果腹。

店里位置很多,多数是三三两两相聚而来。这时,有一位戴鸭舌帽的大叔,坐在我旁边的桌子,我不以为然。

我看到一道菜,是港式烧鸭,我吃过烤鸭、酱鸭、卤鸭,却没吃过烧鸭,一时对烧鸭充满了兴趣,跃跃欲试。一只烤鸭,我就一个人,鸭子看上去挺大的,我肯定吃不完。

我叫来了服务员:“请问您这边的烧鸭,能半只点吗?”

服务员很无奈,回答道:“不好意思,我们这边都是一整只做的呢,因为是现烤的。”

我真的想吃,正感到可惜想要放弃的时候,隔壁的大叔说话了:“服务员,我也想吃烧鸭,不然我和她(指我)一起点一只吧!”他看了看我,我想这样也好,我们都是单独一人,这样我们都能吃到。我们都点了,厨房那边也好做菜,做好再切开就好了。

等候片刻,烧鸭做好了,服务员礼貌地端上来,问了句大叔:“这烧鸭是上在您桌子这边呢?还是……”这确实不好办了,烧鸭竟然没有切开。我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大叔迅速接过服务员手中的烧鸭,然后坐在我的桌子旁,笑着说:“我们可以一起吃。”那个笑容,我不好意思拒绝,不过这样就可以都吃到烤鸭了。我没说话表示接受。

于是,我们就开始一起吃烤鸭,用塑料手套抓鸭子,我有点小害羞,毕竟大口吃肉的吃相并不雅观。但也没办法想那么多了,好好品尝烧鸭的味道吧。

烧鸭的味道,让我从心底惊喜了,烧鸭的肉鼓鼓的,很有弹性,脆脆的皮被撕开,里面的肉丝挣扎着裂开,咬上一口,哇!肉中带有嚼劲,而且依然有浓香的味道。色泽黄亮亮的很好看,蓬松的鸭皮让人胃口大开。然而肥而不腻,且香气扑鼻,鲜美异常,十分下口。港式烧鸭如果这时,能来碗米饭,我想我估计可以解决掉整只鸭子吧。

我瞥了一眼大叔,他也正欢喜地享用着烧鸭呢,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奇妙的一夜,我竟然和一位不相识的大叔品尝着同一只烧鸭。也许同是美食爱好者,能一起吃饭,心里也没什么距离了。吃完鸭子,我们坐着聊天。

大叔问了我的年龄、职业,我也问了他,他的工作是外贸,常年出差在外,所以经常一个人吃饭。他已经习惯他的生活。当我说到我的职业时,他听后突然拿出手机,打开相册照片。是他的儿子,和一只小狗合影。

他指着他儿子的照片,说:“这是我的儿子,他比你大一岁,他也是做你这行的,不过他在做UI,他的作品得过**奖。”我想着,目前泉州还没有普及这职业,问他在哪里做。他很快就回答:“在北京。”那语气,我能感觉到,他很为他的儿子自豪,在北京那样的大城市一个人独自奋斗,追求着自己的梦想,多么像个男人。

大叔并不问我为什么一个人来这家正式的餐厅吃晚饭,也不问我的工作如何。这倒是让我安心。毕竟不相识,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背景,都告知对方,我喜欢这样一起吃美食的快乐,但不喜欢那些过多的询问。

我不是会说话的人,大叔虽然是做外贸的,我也看不出他会讲外语。我们交流了一下烧鸭的味道,就无言了。大叔点了一根烟,自顾自地抽起来。这一位大叔,他的眼神看上去是那么深邃,他的皱纹看得出饱经风霜,只有他的鸭舌帽,代表着无所谓,不在意。

可是我能感觉到,他为他远在北京的儿子骄傲的同时,也很想他吧,见到我一个和他的孩子同行的人,也能开心地介绍他儿子,时刻保存着儿子的照片在手机上。我不知道有多少独生子女在外地漂泊奋斗,家中的父母在家里想念着。因为我就是一个独生女,我能感同身受。

大叔做外贸,时不时也要出国谈业务,自然无法和家人的生活作息同步,自己一个人吃饭已是家常便饭。他并不难沟通交流,毕竟他就是做这行的。可是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大多数吧。

坐了会儿,我们一起要离开餐厅,来到收银台,我正要跟他平分付账,他比我快地把我点的和烧鸭的钱付了,没有再说什么。我看他如此干脆,也就不好意思再跟他分了。

也许,大叔不在意那点饭钱,多付一个人的也没关系,也许,他感谢我听他讲他的故事,和他的孩子的成绩。我不知道是哪一个。却感到很温暖,我意外地品尝到美味的烧鸭,还被请吃了顿饭。

我们一起走出来,到十字路口,该分别了,我以为他会留下他的联系方式,和我交朋友,我正犹豫要不要就这样和一位大我一辈的陌生男人扯上关系。没想到,他招招手,说他要回家了,就离开了。哈哈,是我想太多了。

我看着他慢慢走远,鸭舌帽的大叔矫健的步伐,回家很开心吧!也许他跟我一样刚下班,吃完晚饭,就回家。他有妻子、有家人在家里等候,即使他可能不久甚至第二天又要前往另一个城市。

珍藏这份际遇,永远忘不了戴鸭舌帽的大叔,还有那喷香的烧鸭。美食,在分享中,就会有温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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