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从高中进入大学,从多年的小城市来到上海,向往着新鲜、宽广的世界,期待着独立、自由的生活。
大学报到那天,父亲执意要送我来,虽然内心充斥着独立的倔强,却不好拒绝父亲的好意。父子俩挤在嘈杂的绿皮车里,历经十几个小时终于来到了上海,这座被大家称作“魔都”的城市。彼时我还不知道有“魔都”一词。尽管来校之前就查询了各种公交、地铁路线。但这些都没派上用场,我们很顺利地坐上了学校的迎新大巴。从火车站到四平路校区的路上,上海众多的高架桥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很快就来到宿舍楼门口,这座后来被调侃为“西北寺”的西北四楼。宿舍号也很好记,降序排列的自然数—432。我到宿舍的时候,老龚和聃哥已经到了,恩涛似乎是最后一个到的。同济的工程力学专业在湖南只录取三个人,而我和老龚作为同乡,分到同一个宿舍,也算是有缘。刚到宿舍没多久,就被一位自称“学长”的陌生人狠狠地忽悠了一通,和聃哥合订了一份英语报纸。两人合计花了一百多块,后面一张报纸也没见到,算是大学给我上的第一堂课。究其原因,可能还是高考没过多久,英语学习的热情依然高涨。
新生报到在综合楼。有工作人员在楼外拉起红线,劝阻家长进入,希望新生们能独立地完成报到手续。这些正好符合我的意愿。报到的流程非常简单,我很快就完成了。
尽管我从初中就开始在学校住宿,但大学的生活环境还是跟中学不太一样。四人间的宿舍,上床下桌,没有独立卫浴。宿舍楼里只有冷水,洗个热水澡需要跑到学校大礼堂旁边的浴室。洗澡高峰到了,端个盆在雾气蒙蒙中来回转悠,期待着哪里出现个空位。而浴室中所谓的位置,并没有帘子遮挡,因此在浴室洗澡,被大家笑称为“无遮大会”。同济并没有单独的浴卡,吃饭、洗澡等都是同一张卡,俗称“校园一卡通”。我洗完澡后,再将一卡通交给父亲,告诉他怎么刷卡。
晚上,父亲和我两个人挤在一张床上过了一宿。父亲买的第二天的火车票,上午就要离开。我只是帮他查好路线,准备送他到公交站。走在校园的路上,我叮嘱父亲记好路线,坐哪一路公交,到哪一站再转地铁。我也没坐过地铁,只是告诉父亲不懂就多问。回来的路上,我还有点担心初到上海的父亲,是不是能顺利到达火车站,他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周边人能听懂吗。站在父亲的立场想了想,自己感觉还挺惭愧的。父亲不辞辛苦,从家里陪着我来到上海,当我想订那份英语报纸时,立马从口袋里掏钱。我甚至都没有带他好好逛逛同济的校园,只是在学校的食堂简单地吃了两顿饭。初进同济的时光,就这么草草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