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人就是这样,有了收获便喜悦,哪怕是小小的劳动酬金。其实不是小小的劳动,而且一个月的苦力赚取的该得的酬劳!
回到家里,菊花放下自行车喊着:‘发工资了,我有钱了,妈…"母亲出来说:‘‘一个丫头家,像撒样子,疯疯癫癫的。''菊花的母亲是个朴实的农村妇女,留着齐耳的短发,肤色幽黑,眼睛不大,却很精干。
‘‘你说你不念书,那就得嫁人,这么大了,针线活不会作,还出去上班,我看算了,在家学锈花吧!"
‘‘谁学绣花呢,我不学,我不会弄,我要上班挣钱。"
‘‘你这孩子,庄稼人的女娃就得学做针线活,学做饭,学蒸馍,你啥都不会你。吃饭吧,面条给你留着还热乎.…"
母亲絮叨着把饭放桌上。菊花嘟着嘴,洗了把脸不吭声了。端着饭扒拉着,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端着碗添了水洗干净碗筷,一溜烟出门去了!
‘‘你这就吃完了,菊花…一点不像个女娃娃,唉…女大不由娘呀!"母亲喊着,菊花早不见影了。
出了门,菊花没有去串门,而是去屋后面自家的白杨林子里,在一个土墩上坐着发呆。这是她常来的地方,每次不开心便躲在这。天黑了,她望着耸立的白杨树直窜上天空,天空零星的星星在闪烁着,月牙般的月亮半挂在空中,树叶在沙沙作响,晚风吹乱了她的头发。
她想起了他,那个头发微卷的少年,高高的个子,吹着悠扬的笛子,字迹飘逸而又诗情的信件…
‘‘菊…花…"母亲吆喝着喊,农村人就是这样叫儿女的,一出门立在门口扯着嗓子叫乳名。直叫到应声。
‘来…了…’菊花应了声,拍拍屁股上的土。出了林了到家了。她轻手轻脚的走过父母的主房,听到父亲说:‘她二姑没生养过孩子,现在接代了小叔子的儿子,我和尕姑商量了一下,要不把菊花给二姑的养子做媳妇得了…"
菊花匆匆跑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吱一声,开了灯。母亲出来说这鬼丫头,浪着来了。菊花没吱声,心里扑腾扑腾的跳着想,爹要把我嫁人了?
这咋办呢?那他怎么说呢?…
一夜无眠,菊花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七点半匆匆吃了口馍,和莲花一块骑自行车去香槟厂了。一路上无语,…“菊花,咋了不高兴了,领了工资还不高兴,咋了钱交给大妈了…"莲花笑着说。
“没有,工资我还拿着呢,没给我妈,我要嫁人了。"
“啥,你才多少岁,我二十了都没谈婚论嫁的,你不会开玩笑吧?"
“真的,我听我爹说的,算了,不说了到厂了…"说着菊花他们进了厂,换上工作服开始工作了。
干到十二点,下了班,一人拿着瓶汽水喝着就着自家的馍馍算是午饭了。厂里不管饭,可以喝饮料的,不能拿回家。
菊花也拿出自家的馍,喝了口饮料,没胃口吃,出神的想着。这娃咋了,大家笑着说菊花。莲花嘴快:她爹要把她嫁人了。多大呀才,哈哈哈…大家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谁嫁人呢,我才不嫁呢'!菊花脸红了,生气的说。大家看着菊花又笑了。菊花心乱了…
她想起他和自己的相识,那是菊花上初三的第一学期,班里组织个周未聚会。班主任请了个初二的转学生,听说字写的好,画也不错。
那男生进来在讲台黑板上低着头写字,写了却又擦了,写了又擦,反复三四遍,可能是字写的小了吧?眼看时间到了,黑板题目却完不成。菊花急眼了,上去拿上粉笔潦草几笔:欢祝国庆会。‘‘你这样把字写大点,距离稍大点,占用黑扳适中,边角适当的画上画做个点缀就行了"!说完后。大大咧咧的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下了讲台。她看都没多看那男生一眼,下面的同学们都笑了。那男生羞涩的脸红了…
然后第二天放学后,一个同村的小一级的小女生过来递了个纸条,说是班里的什么军给的。然后一溜烟跑了。
菊花打开一看写着:“菊花同学,你好,偶遇黑板前,素面挥不去。巧手豪放字,今吾惭容显。试问素面人,可否相识晚?若是有缘人,盼书回一二!…"
想不到会写诗啊!其实菊花的文笔也不错,每次她的周记与作文都是老师们的谈资。甚至她的周记有些老师说太深意,弄不懂意感,感觉她早熟。
菊花没回信,因为她根本没上心,谁知过了三天,又捎来纸条,写着一些天关学业的,想交个朋友的恳切言语。这次菊花回了信:“军同学,你好。日前见信笺,不该心生念。你我皆学生,勿心生乱思。举笔纯是助,本是我诚意。望你勿恼心,学业是本分…"
一封回信乱了事,班主任找菊花谈心了…军的班主任找军谈心了…。同学们也调侃着…说什么早恋,堵绝早恋,初三是面临中考的关口,要慎重…弄得菊花心里堵的慌。因此受心理压力没学习好,中考失败。又转学去镇上复读初三。
偏又遇上个八婆男班主任,动手打女生。我去,只好辍学了,菊花好难过!
菊花正想得入神…邻村的女孩小兰过来说:‘‘听说你书念的不错呀,咋不念了?是不是和我们村的军谈恋爱了…"菊花嗔怪的说:“谁说的,什么恋爱了,不知道,念不进去就不念了呗"!
“别装了,大家都知道,你同学说的。"
‘‘我同学,哪个,在哪里。"
“不知道叫啥,刚走了,打问你呢"…
也不知是那个欠嘴的乱嚼舌根的,菊花心想。这世间就是这样的,小小的一件事,一传十,十传百,传着便成真了,似乎是!
‘上班佬…'休息时间过了,下午班开始了,照常进行,直到完工下班。
本该念书的年龄却缀学了,是菊花幼稚的骄傲,还是师资的不当教育方式?不去理论他了,面对现实吧。也许这是菊花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