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
听说七夕快要来了,今晚重发一下关于《霍乱时期的爱情》的读书笔记吧。
诚实的生活方式,其实是按照自己身体的意愿行事,饿的时候才会吃饭,爱的时候不必撒谎。
——加西亚·马尔克斯《霍乱时期的爱情》
我历时五天终于读完了这部尘封在书架上的史诗爱情巨著——《霍乱时期的爱情》,合上书,我默默地问自己,爱情究竟是什么?
爱情,这个人类永恒的话题,它单纯而又复杂,浅薄却又深沉,能催人奋进却也能使人堕落。加西亚·马尔克斯在《霍乱时期的爱情》中几乎穷尽了爱情的所有可能性:一见钟情、初恋、暗恋、三角恋、黄昏恋;婚外情、地下情、一夜情;精神之爱、肉体之爱、甚至是老少不伦之爱。
他的笔下没有撕心裂肺或者浓墨重彩,只在轻描淡写之间,用舒缓的文字,不急不躁地写出了这段横跨半个多世纪的爱情史诗,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真实而又深刻。
“不可避免,苦杏仁的气味总是让他想起爱情受阻后的命运。”
故事是伴随着衰老与死亡展开的,小说开始于乌尔比诺医生的挚友德圣阿莫尔在60岁的时候自杀,为的是不再变老。随后乌尔比诺医生回到自己的家中,发现宠物鹦鹉正停在芒果树的树枝上,当他爬上梯子抓住它的时候,迎向了自己的死亡。
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在乌尔比诺医生的妻子费尔明娜·达萨成为寡妇的第一个夜晚,赶到她家,颤抖而又庄重地将帽子放在胸口的位置,让许久以来支撑他活下来的相思之苦一股脑儿地迸发出来。
“费尔明娜”,他对她说,“这个机会我已经等了半个多世纪,就是为了能再一次向您重申我对您永恒的忠诚和不渝的爱情。”
在小说的开头处读到这一段时,我甚至是感到荒谬的,但当他们的大半生在我面前展现出来后再回过头来看这句话,它足以让人动容。
01
花冠女神——初恋
年少的爱情是狂热炽烈,让人神魂颠倒的。爱情的到来,是在一个下午,送电报的少年阿里萨路过福音花园的缝纫室,透过窗户看见了少女费尔明娜。正是这偶然的一瞥,成为这场半世纪后仍未结束的惊天动地的爱情的源头。
刚领略爱情滋味的阿里萨是腼腆害羞的,为了能见心爱的姑娘一面,无论天气有多炎热,他总是坐在福音花园旁的一颗树下假装看书,只因为费尔明娜与姑妈每天会经过福音花园四次。而其实费尔明娜与姑妈也注意到了路上这个穿着一身黑衣的清瘦“哨兵”。
在姑妈的帮助下,两人建立了来往于书信间的狂热恋情。秘密恋情的曝光源于少女在课上偷偷写情书被发现,继而被教会学校开除。少女的父亲,这个靠贩卖骡子为生的男人,在妻子死后,给自己定下的唯一目标,就是让女儿成为一位高贵的夫人,而私生子加报务员的阿里萨显然不符合这一条件。
他盛怒之下,赶走了埃斯科拉斯蒂卡姑妈,而在面对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少女和为了爱情情愿挨上一枪的少年时无可奈何。但老于世故的他知道,时间和空间可以抹杀一切爱情。于是安排了一场拆散二人的长途旅行。
在沿途的报务员的帮助下,两人仍然通过电报进行着密切的联系,费尔明娜甚至在电报中答应了阿里萨的求婚,她将这个见不到摸不着的恋人想象成丈夫。
费尔明娜在外旅居的岁月里,时光将不谙世事的少女磨砺成福音花园的女主人:父亲将管理家务的大全交给了她。她知道,她所赢得的每一分自由都是为了爱。
爱情消失的那个早晨,是费尔明娜长途旅行结束后再次见到阿里萨,她看见他那冰冷的眼睛、青紫色的面庞和因爱情的恐惧而变得僵硬的双唇。在那一瞬间,她无比失望,才知道原来自己对自己撒了一个弥天大谎,让如此一个幻影占据自己心间那么长时间。于是她挥了挥手,把他从自己生活中抹除掉了。
有人觉得这里无法理解,怎么爱情说没就没了?我却觉得它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一个已经成熟到可以做自己生活的主人了,一个仍幼稚地把爱情当做生活的全部;时间和空间让他们通过电报将对方理想化为自己心中完美的爱人,当面对现实时,失望是如此地理所当然。我想,这也是很多网恋和异地恋“见光死”的原因吧。
02
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婚姻
社会生活的症结在于学会控制胆怯,夫妻生活的症结在于学会控制反感。
在费尔明娜·达萨的一生中,如果说年少时与阿里萨在一起是因为情感,那么与乌尔比诺医生结婚则是因为理智。在那一场远行后,她迈向了成熟,也意味着理智开始冒头,所以在她被现实所困时,面对乌尔比诺医生的追求,她靠理智做出了选择。
“最终她选择向父亲投降时,丝毫没有考虑乌尔比诺的男性魅力、他传说中的财富、他的年轻有为,以及他那许多实实在实在的美德中的任何一项,而只是因为害怕失去稍纵即逝的机会,在发现二十一岁已迫在眉睫时慌了手脚。二十一岁在她心里是向命运屈服的秘密界限。”
有的时候,你会发现,实际上,人们选择携手步入婚姻的,往往是在适合结婚的年龄遇见的还算合适的那个人。
婚姻生活并不总是一帆风顺,即使在外人面前幸福美满如乌尔比诺医生和费尔明娜也是如此。
他们一起经历了婚姻里可能发生的一切,他们也曾出现过婚内出轨的重大危机,比起婚姻中的巨大灾难,日常的琐碎烦恼更加难以躲避。他们为养宠物、马桶边的尿迹、浴室里的肥皂、清晨起床弄出的声响起过争执。
费尔明娜在新婚后的前六年也曾感受过深刻的绝望,每日要面对婆婆兰卡夫人的刻薄和小姑子们的愚昧陈腐,而丈夫却对此的毫无作为,他希望妻子自己去适应。
但这些都不妨碍他们仍是爱着对方的,漫长的婚姻生活让他们将自己牢牢地刻在了对方的生命里。他们从不说爱,所以当乌尔比诺医生面临死亡,仰面躺在泥水之中奄奄一息,他在慌乱的人群中诀别地看了她最后一眼,用尽最后一口气对她说道:“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在这一刻,是多么让人热泪盈眶。
03
一生一世——黄昏恋
“那天,弗洛伦蒂诺·阿里萨在大教堂前见到怀有六个月身孕的费尔明娜·达萨,便下定了狠心,要赢得名誉和财富以匹配得上她。他甚至没去考虑她已是有夫之妇这个障碍,因为他同时认定,胡维纳尔·乌尔比诺医生是会死的,就好像这件事取决于他一样。”
(画外音,所以战胜情敌的最好方式就是活得比他久,哈哈。)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阿里萨这个船王的私生子来到加勒比河运公司董事长的办公室,恳求叔叔给他一份差事,他做过公司的所有岗位,用尽一切手段往上爬,最终在莱昂十二叔叔去世后,正式成为加勒比河运公司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为了实现这一目标,他小心翼翼地处理他的秃顶,小心翼翼地保养着自己的身体,绝不向衰老让步,只盼望当终于等到那一天时他能配得上费尔明娜。
在漫长的五十一年九个月零四天的等待中,自从被一个陌生女人扯进船舱尝了禁果之后,他开始寻欢猎艳,他把心留给了费尔明娜,身体给了其他女人,性爱变成了他漫长而又孤独岁月里的“止痛剂”,她们能让她暂时地忘记费尔明娜,不那么痛苦。
阿里萨将这些女人记录在本子中,在半个世纪的等待中,他已经拥有了二十五个本子,里面有六百二十二条较长恋情的记录,这还不包括那无数次的短暂艳遇,因为它们甚至都不值得他怜悯地提上一笔。
当乌尔比诺医生为抓鹦鹉从梯子上摔下来摔死了,阿里萨终于等到这一天,他从小情人的床上爬起来赶去葬礼,在费尔明娜成为寡妇的第一晚,虔诚地向她求婚,毫无疑问得到的是费尔明娜的怒火。
他收到了费尔明娜愤怒的回信,经过了半个多世纪的人生风雨,生活赐予了阿里萨无尽智慧,他知道,即使是信中全是怒骂,但这封信本身给了他机会,甚至是承认了他有权回复。他像18岁初遇她时那样,从公司搬回打印机,写了一封又一封的信然后重写,最后,以他这辈子写得最像公文信的方式,给她寄出去了一封封打印机打印的信。
这些信在费尔明娜人生最艰难的时候帮助她重获勇气面对生活,使她平静。但费尔明娜的女儿却反对他们在一起,理由是:中年人的爱情都已足够荒唐,老年人的爱情简直就是令人恶心。
听完女儿的话,费尔明娜仿佛变回了曾经勇敢的少女,让女儿滚的同时,说道:“一个世纪前,人们毁掉了我和这个可怜男人的生活,因为我们太年轻;现在,他们又想在我们身上故技重施,因为我们太老了。”
当费尔明娜·达萨在轮船上终于接受阿里萨的爱情之后,他命令船长挂起了代表霍乱的黄旗,为的是没有人能够再打扰他们爱情的世界。当船长问他们的船这样来来回回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时,
在五十三年七个月零十一天以来的日日夜夜,弗洛伦蒂诺·阿里萨一直都准备好了答案。
“一生一世”,他说。
看到结尾的“一生一世”时,我不禁久久沉默,无论年老或年轻,无论衰老或死亡,愿我们都还能有着爱的能力。
写在最后的话,所谓大师,就是能把普通人眼里的普通东西赋予新的生命。加西亚·马尔克斯这位魔幻现实主义大师在《霍乱时期的爱情》里面描述的情境看起来似乎是那么遥远,细想却是发生在我们生活中每个角落,让我在阅读之余,总是惊叹不愧是大师。若有时间,真心的建议你阅读原书。
阅读是场最盛大的宴会,愿与你共享。后台回复关键词霍乱时期的爱情,可获取《霍乱时期的爱情》电子书及书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