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e: 2017-05-01 11:30
在上初中的时候,我有一个梦想:未来在每个喜欢的城市待两到三年,然后离开,继续前往下一个喜欢的地方。
而长大后,因为现实的种种因素,或者可以更直白的说,并没有拎起背包起身前往一切从新开始的勇气,梦想沦为梦。
从18岁离开家乡,去过一些城市,遇到一些人,而自己始终都没有一颗安定的心——“恩,我就在这了,我要在这扎根,发芽,生长。”
一直在寻觅,从不认为自己属于哪个城市。
而杭州,成了特别的存在,成为了唯一一个不断离开,念念不忘,不停前往的城市。
第一次の初遇
初次去杭州是15年的冬天,从上海一人前往,住在朋友浙大的宿舍里。免不了俗套地,我让朋友带我游西湖。
那天早上阴凉凉的,和朋友沿着苏堤一路走下去。湖边寥寥清清的几个人。
我们在苏堤吟赤壁赋: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又何羡乎!
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而吾与子之所共适。
那时正值抑郁时期,对人生意义一度怀疑,看着波澜无惊的西湖,苏轼大侠曾在这给人人生解惑,可惜,那时的眼中只有未来蓝图,及灰暗无光的现在,感受不到这造物者布施的“无尽藏”。
离开の前往の离开
因为出差,因为开会,因为上课,因为和爱人爬山……16年的一年去杭州来来回回很多次。
一直一个奇怪的感觉,从杭州东站出来的时候,没有”来“的感觉,而是一种”回“的喜悦。
这次来杭,没有什么计划,会老友,随便走走。
本来计划早上一早去灵隐的后山,而因为前一晚改文章改到太晚,第二天醒来,太阳已高照。
从青芝坞出来,打算去公交站乘车去灵隐寺,走到半路看到一篇竹林。
沿着好奇心一直前往,越走越深。
这片竹林里几乎没有人,沿着小路延伸的方向走下去,发现已走上山路。
这个山不高,没走多久就听到马路上的车辆声,已开始下山。
走到山脚下才知道自己刚刚走过的小山叫仁寿山。
杭州和上海都常给我很大的违和感,在上海fashion的淮海路上隐藏着石库门弄堂,进出犹如两世纪。
杭州则是隐秘的竹林出来就是车水马龙的街。
等朋友的空档,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沿着马路走。
在杭州花圃中,相比与上海的公园,人们看上去更懂得享受生活。
三五成群的一家人,推着孩子,带着吃的,在公园里游荡,累了,饿了,就把东西拿出来开吃。
走累了,就趴在曲院风荷的草地上晒太阳。
不远处,一大叔在椅子上,一边吃草莓,一边望着远处的人群,而我在看他,吃草莓。
在这个椅子上,如果有本书,我想可以坐上一天==
晚上和朋友吃完饭散步,我说在上海,从没有晚上想出来走走的欲望,有时在上海出门,都是强迫自己“我该出门走走了。”
第二天,和朋友前往浙大之江校区——毗邻钱塘江依山而建的一座神奇的学校。
学校里到处都是风景。
最“著名”的主楼,我和朋友调侃,这楼貌似现在已不做教学区,成为了给人拍照用的风景区。
主楼门口前有两只很萌的石狮子。
这只保留完好,另一只母狮子掉了门牙==
沿着这条路走上去,可以上山,而这次因为时间来不及便驻足。
校园里很多粗壮的树,伫立在这颗200多年的老树面前,顿觉自己的渺小。它的根已深深扎进这片土地,想起《树之生命木之心》,那些古建修建者对树木的敬畏之情。
在他们看来,树有两种生命形式,一种是他们作为树木生长的生命,另一种则是他们作为建筑物经历的岁月。
在工匠的眼里,树木就像小孩子一样,不同的树有不同的癖性,他们会花费时间去研究他们的个性以便能把他们用在合适的地方。
现在的人们一心追求“速成”,连做事情都是如此,“教你一个月学会英语”“七天读完一本书”,我们早就不会像古人一样,去欣赏“造物者之无尽藏”的美了。
常常在想,科技让我们的社会更便捷,也攻克了很多古人几个世纪都没有解决的问题,但科技有让个体生命更幸福吗?
我们还会驻足停下来欣赏一朵花和一片落叶吗?
很喜欢在爬台阶时拍的这张照片,没有缘由的。
我于这座城市,也许是过客,也许,是归家的旅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