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母亲节快乐!”女儿兴奋地拿着亲手画的画和一张卡片,满脸真诚的看着我。
“谢谢,宝贝!谢谢你送妈妈的礼物”。
“妈妈,你打算给你的妈妈什么礼物呢?”女儿一句话,将我的思绪拉回过去。
01
11岁时离家去外地求学。第一次离家,整整一个月都在思念中度过,学什么根本入不了心,每天望眼欲穿,渴望家人能来看我。每当看到教室外有探头探脑找人的身影,就会心跳加速,内心渴望那个身影就是来找我的。
可是整整一个月,当全班同学的妈妈陆续来探望过自己的孩子,他们都笑逐颜开地迎接新的学习生活时,只有我依旧在盼望着盼望着,我知道妈妈并不忙,家里也没什么事,可是为什么不来看看我?
当我终于挨到一月一次的休息,兴冲冲坐车两小时一路狂奔回去时,等待我的不是香喷喷的饭菜,不是嘘寒问暖,而是一把冰冷的铁锁。妈妈不在家……
终于艳阳高照,接近午时,妈妈才匆匆忙忙回家,看到立在大门口一月未见的我,竟然有些发愣,瞬间明白过来,才说,原来你今天休息啊?我出去打麻将了……
心瞬间冰冷,委屈的眼泪在眼眶转了又转,终于没有落下。满腔思念的话全部咽到肚子里。妈妈,让我如何来爱你?
02
生下女儿刚7天,爱人突然被部队一个电话叫走,没有商量的余地。没办法,请妈妈来帮忙。刚来不到二十天,妈妈突然闹着要走,让我去买票。公公婆婆苦劝不行,我只得拖着虚弱的身躯去劝。妈妈疾声厉色,数落我嫁人不长眼,数落我种种不是,我是痛哭流涕,羞愧难当,公公说“看在女儿的份上再多留几天,等到满月”,而妈妈的一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让我的心掉入冰窖。
后来妈妈尽管留下来照看,大部分时间不是去和邻居聊天,就是出去打麻将。而我也倔强地坚持自己照顾孩子,不再说一句请求的话,终于挨到四十天,妈妈回老家了,而我因为月子里下地过早,落下了脚后跟疼,腰酸的毛病。
每每腰酸背痛,走路脚后跟钻心疼时,就想起妈妈那句“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妈妈,让我拿什么来爱你?
03
带着爱人和女儿回家过年,也只是想走个过场。过年期间,妈妈和爸爸忙忙碌碌,进进出出,从不停歇,我也理直气壮、带着复仇的心态,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准备的盛宴,我觉得这是他们欠我的,毫不愧疚。
临走时,妈妈摩挲着手欲言又止,我也只是看戏般地等着不慌不急,最后妈妈吞吞吐吐地说,“孩子小,你上班也忙,都瘦了,把孩子留下来我给你带一段时间,我肯定能照顾好的。”
我嘴巴张得老大,不敢相信这是妈妈说出的话,要知道妈妈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关心过我的话。带着怀疑,我委婉地拒绝了,心里还愤愤地想,“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我不需要。我就是累死,也不求你。”对妈妈,我实在爱不起来啊。
04
繁忙的工作和照顾孩子的重担,使我不堪重负,终于撑不住病倒了。当妈妈给我打来电话时,我抱着孩子在医院吊针,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病了,就挂了电话。
第二天天还不亮,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朦朦胧胧打开门,愣住了,妈妈扛着大包小包,红着眼睛喘着气。匆匆把妈妈让进屋,妈妈放下包就忙着给我做饭,硬是把我摁到床上不让我下地。妈妈的到来如雪中送炭,顿时轻松了很多,我的病也好了不少。就这样,妈妈留下来照顾我。
从来没想到妈妈可以如此耐心,印象中的妈妈脾气暴躁、除了打麻将就是打麻将,可是在照顾我女儿时温柔耐心到了极致。总是省下钱给女儿买各种东西。
一次,她边给女儿穿衣服边说,“你看你现在这么多好看的衣服,你妈妈小时候……”后半句话哽咽着没有说出来。
女儿好奇地问:“姥姥,我妈妈小时候怎么了?”我看到妈妈用袖角擦了擦眼角,说“你妈妈小时候也很爱美。”那一刻,我眼眶红红,我知道内心有些东西开始融化。
05
有一天,当我回到家时,一推门闻到熟悉的味道,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年糕。以前,每次缠着妈妈做时,妈妈总会说一句“就你嘴馋。”久而久之,便不再提了,到后来,渐渐地想不起来了。没想到妈妈还记得我最爱吃。
当我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时,我看到妈妈眼睛里的泪花,和脸上欣慰的笑容。我眼圈一红,装着噎住了,跑到卫生间留下了久别的泪水。
午饭过后,趁着妈妈洗碗间隙,我从后面抱住了妈妈,妈妈身子僵了一下,慢慢变得柔和了。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抱妈妈,第一次发自内心想抱抱妈妈,想表达我对妈妈的爱。
猛然惊觉,爱比恨更容易做到!
06
“妈妈,你到底想好了没有?给姥姥买什么礼物?”
女儿的呼喊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看看女儿,对她说:“咱们给姥姥选一束鲜花,把姥姥看了几遍舍不得买的耳环买下送给姥姥,好不好?”
“好哦好哦,姥姥一定会开心的。”
“对,姥姥一定会开心,我们要把对姥姥的爱表达出来。”
拉着女儿,我们一起走进了花店。
恨是一座坟墓,而唯有爱才是出口!爱妈妈,就大声地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