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您梳理曹雪芹家那些事(六)清晰的清代家族史之曹家的没落 话说曹頫之一

曹頫,曹雪芹的叔父,曹寅的继子。

曹頫,字昂友,号竹居。生卒年不详,约是1698年6月8日-1774年2月17日

曹頫是曹寅的二弟曹荃(已于康熙四十四年,即公元1705年去世)的第四子,也是最小的儿子。康熙六十年刊《上元县志》卷十六有一篇《曹玺传》说曹頫“好古嗜学,绍闻衣德,识者以为曹氏世有其人云。”说明曹頫好学通古,有德才。清朝文学家袁枚在晚年的诗文中还曾忆及曹頫之才。雍正二年四月,大将军年羹尧征罗卜藏丹金告捷,曹頫表奏,恭贺圣功,曹頫贺年羹尧边疆凯旋摺上雍正朱批:“此篇奏表,文拟甚有趣,简而备,诚而切,是个大通家作的。”看来曹頫文采很好。曹頫贺年羹尧边疆凯旋摺上雍正朱批:“此篇奏表,文拟甚有趣,简而备,诚而切,是个大通家作的。”看来曹頫文采很好。

曹頫是个悲剧人物。曹家以往种种所导致的后果,全由他背了起来。他自己的亏空等后果,当然也由他背负了。

康熙五十四年(1715)正月,他的堂兄曹颙于北京病逝。

康熙为了有人奉养曹寅妻子李氏和儿媳马氏两代遗孀,在这一年的正月初九,特批谕着内务府总管去问正在京城的曹颙舅舅---苏州织造李煦,让他在曹颙二叔曹荃(宣)诸子中选一个过继给曹寅。

李煦和曹家家奴吴老汉推荐了曹頫。

正月十二日,内务府提出将曹荃第四子曹頫给曹寅之妻为嗣,并继任织造之缺,给主事之职。奉旨依议。

二月初九日,曹頫奏辞南下,于二月二十八日抵江宁省署,省觐老母,传宣圣旨。

三月初六日接印视事,于此日正式上任。

在曹荃(宣)的四个儿子曹顺、曹頔(dí)、曹颀、曹頫里,曹寅最欣赏的是曹頫。康熙五十年(1711)春,曹寅不到两岁的小儿子珍儿夭折,三月二十六日写过三首诗,专门给随侍扬州盐漕察院的四侄曹頫,并寄给在南京的一班清客:《辛卯3月26日闻珍儿殇,书此忍恸,兼示四侄寄西轩诸友三首》,其中一首是:

        予仲多遗息,成材在四三。承家望犹子,努力做奇男。

        经义谈何易,程朱理必探。殷勤慰衰朽,素发满朝簪。

说的是:我去世的二弟有多个儿子,其中有出息、可望成才的,是老四和老三两个孩子。承继二弟家的期望在你们身上,你们要努力做个奇男子......他并将曹頫从小带到江宁,跟在自己身边。

曹頫继任江宁织造后,康熙继续用他充当耳目,但这个“密探”和曹寅相比,只能是低级的了,一是他年龄小,没有什么社交圈子。二是其威望和曹寅没法相比。他的价值自然大打折扣。

康熙深知此情,对他要求不高。康熙皇帝曾给曹頫的一个请安折上朱批:“朕安。尔虽无知小孩,但所关非细,念尔父出力年久,故特恩至此。虽不管地方之事,亦可以所闻大小事,照尔父密密奏闻,是与非朕自有洞鉴。就是笑话也罢,叫老主子笑笑也好。”

这个朱批透露出三个信息:

一是曹頫还是个没成人的小孩子,如果他有二十来岁,以康熙的见识,不会称他为“无知小孩”,事实上,曹頫当时虚岁十八,放到现在,才是个高二的学生。没有一点社会阅历,当然是“无知小孩”了。

二是明确告诉曹頫:你当织造,纯粹是因为你的父亲,所以特别照顾你到这种程度,你要多多巴结。

三是你是我安插在江南的密探,事无大小,一概密奏,哪怕只是密奏个笑话也是好的。看来康熙对曹頫很照顾,也很信任!事实也是。

曹頫奏报雨水粮价、奏报总督赫寿丁忧离任情景、奏报杭州各属被灾情形,康熙问他:“闻得浙江雨水过多,民食甚艰等语,未知是否?”并让他“尔细细访问,”叮嘱他“奏闻要密才好。”

曹頫奏报种种情形,一般报好不报坏。康熙就曾朱批:“知道了。米价还贵,如何说得十分收成?”对他提出责备。

曹頫奏报也闹纰漏,把报盐差病故写在请安摺内,康熙生气了责他“甚属不合!”(呵呵,这事苏州织造李煦和扬州织造孙文成都干过,同样遭到了康熙的提醒和责备,不过语气就不是这么温柔了。)

曹頫奏报捐银三千两以供军需采买骆驼之用。

他遵旨照看前大学士臣熊赐履之子(可能也有监视之意,因熊赐履是已废太子胤礽的老师),并送银二百两,为其家盘费之资。

康熙五十七年(1718年),曹頫开始承办内务府售卖人参的差使。

这次内务府人参,分交江宁织造曹頫、苏州织造李煦、杭州织造孙文成售卖。

到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八月二十日,曹頫共分到六种人参七百三十八斤十一两四钱,售银一万七千二百七十一两九钱七分七厘五毫。

康熙六十一年十月二十三日,内务府奏请严催李煦曹頫送交售参银两,曹家只收得银八千两交付藩司。孙文成全部交齐,李煦分文未交。这件事办的不漂亮,也为他日后埋下了祸端。

康熙五十八年(1719年)六月十一日,曹頫请求将八省督抚承办七分红铜,赏给自己来办。康熙怕他受害,以他父亲曹寅承办的事作为例子:“当日曹寅若不亏出,两淮差如何交回?”拒绝他“此事断不可行。”因为“后日必至噬脐不及之悔。”虽说是拒绝了他,但也为其免了百分之百的后患。

康熙六十年(1721年),清初大天文历算学家,安徽宣城人梅文鼎(字定九)逝世,康熙特派江宁织造曹頫监修梅文鼎茔墓。

曹頫在织造任上声誉挺好,人们称赞他的文和德,他也为老百姓办实事。比如在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八月二十日,曹頫奏请圣安请求赐双季稻稻种,把双季稻做了推广。

但曹頫文德有余而能力不足。在任期内亏空日增,售参银两也不能多卖几两,更不能交迄。“织造事务交与管家丁汉臣料理”。这都成为他日后获罪的祸根。

他处理事情忠厚有余而精明不足,政治觉悟不高。康熙晚年,皇子、宫廷人员及上司常假借圣旨,加派额外差事,曹頫接差完差却不奏报康熙帝。除损失钱财外,他不能体察假“圣旨”中烧制瓷器珐琅背后的巨大政治和身家危险(康熙帝规定皇子是不能自行制定瓷器珐琅的,那等同于争帝位谋反)。

是康熙发现后传旨曹頫,指出事端和后果,当然也有责备之意:

“近来你家差事甚多,如瓷器珐琅之类。今不知骗了多少瓷器,朕总不知。已后非上传旨意,尔即当密折内声名奏闻,倘瞒着不奏,后来事发,恐尔当不起。一体的罪,悔之莫及也。即有别样差事,亦是如此。”(“以后、声明”别字保留原貌“已后、声名”)

康熙对曹頫关护有加。当然也有为曹家计之意。

康熙六十一年(1722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卒于畅春园。皇四子胤禛继位,改元雍正,是为雍正帝。

曹頫的命运出现了转折,曹家的运命也出现了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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