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和凌最近一次相见是偶然遇到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还能见到这个老同学。

    “凌，来，我们干一杯，这么多年没见，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很是高兴，今晚不醉不归。”

    “好，干杯，老同学。”

    在饭店的饭桌上我举起酒杯，凌端起斟满酒的杯子一饮而尽。

    “凌，这些年没见，自从当年一别，10多年过去了，过的咋样？我瞧你还是和读书那会儿一样，没怎么变过，还是这么年轻，好像岁月从未在你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你看我这些年早已变成大胖子了，都快一百六了，哈哈。”

    我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放下酒杯，看着对面的凌，浓烈的酒从喉咙缓缓流下，这种感觉甚是痛快。

    “你这是真的长胖了，我记得上高中那会儿，你又瘦又黑，现在比以前结实多了，连双下巴都长出来了，”对面的凌讲道。

    “那是，那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结婚过后，就逐渐胖起来了，怎么减肥也减不下去，到现在连喝水都能长胖，可是上学那会儿，又黑又瘦，我去追我们的班的班花，没想到她给我的理由竟然嫌弃我瘦，为此我郁闷了好久，”我笑了笑。

    凌也开怀大笑起来，满脸笑意，显然对这事儿记忆犹新。

    “说起这事儿，你当时是要死要活的要去长胖增肥，我都劝了你好久，你现在这样子挺好的，你老婆该不会是原先的班花，我们的老同学吧！”凌一脸吃惊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

    “不是，怎么可能，学校那只是懵懂的青春而已，那时候我大学读完过后在同一家公司认识的，我们已经结婚好几年了，小孩都五岁了，马上就可以上一年级了，对了，凌，你出身社会比我早几年，你孩子应该早就上小学了吧，是男孩还是女孩，我们说不定可以学学古代定个娃娃亲啥的，这样岂不是很有意思。”

    我看着凌。

    凌看了我一眼，笑了笑，不过我从这笑容中看出了些许迟疑，复杂，惊慌，还有一丝丝的苦涩，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一闪而过。

    他从桌上牡丹香烟盒里倒出两支烟，递过来一只，我接过。

    凌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随着烟雾缓缓的吐出，左手的食指轻弹了两下烟灰，开口道：“我没有结婚，哪来的孩子，你这思想有点守旧咯，现在哪还有订娃娃亲的。”

    凌看着我笑笑。

    我有点尴尬，没想到凌没结婚。

    “这些年，落下了”，凌叹了口气，语气当中有着诸多无奈。

    看着凌的表情，我知道他这些年肯定经历了什么，而且过的好像并不是很好，凌和我是职业中学最要好的哥们，当年读了两年就随着学校分配的工作外出了，至于当时为什么不在上大学我也弄不明白。

    “冯，你知道吗，我们小时候有许多梦想，小时候很喜欢看电视，我估计喜欢看电视都是小孩子的天性，会被里面的事物吸引，那时候的电视还是黑白的，并不是每家每户都有，后来自家也有了，每每会因为几米的竹竿天线被风吹跑偏了，屁颠屁颠的来回去转动直到画面出现为止，常常乐此不疲，　我最初的梦想也是受了电视的影响，看了某主持人主持节目，我觉得我以后也要从事那个行当，做那样的人，很喜欢他的主持风格，幽默风趣的语言表达能力，然而人生的道路总是不可预测的，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所有不成熟理智的梦想，其结果都会被自己亲手埋葬，虽然很残忍，但还是不得不如此，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是坚持着最初的梦想。”

　　“然后随着年龄和成长变成了其它的，比如当个律师，医生，教师啥的亦或者是其他，每个年龄阶段好像都不同，然而那时候还是孩童时的我时至今日肯定不会想到我的梦想会是结婚讨个老婆，竟还难以如此实现，真是挺讽刺的。”凌看着我道：“真羡慕你读了大学。”

    “其实大学我也是混了几年而已，并没有学到什么，我如是回答。”

    凌摇摇头，显然并不认同。

    “我在多年以前看过一档电视节目，当中讨论的就是为什么要读书，读书与不读书的区别，直到那时才才明白读书的重要性，不过已为时已晚，其中的意思就是‘读书不是你的梦想，但是是你实现梦想的途径’，现在才秒懂其中的真谛，最后由于生活经历使然我也去报名过成人自考，那是在江苏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是证券投资与管理，当初报这个专业是因为将来如果从事这份工作的话收入一定很高，我只考了两门，一门及格了，好像是毛泽东思想啥的，另一门只有五十八分，这并不是我放弃的理由，最后因为工作，时间，并且有门功课是高数，我就彻底放弃了，翻开高数我就彻底的蒙了，里面的符号公式啥的，一点都不懂，看不明白，如果没有老师教导的话，指定不会，冯，你会高数吗？”

    凌问道，显然高数这门功课彻底让他碰了壁。

    我摇头。

    “当初上学的那会儿数学一直不是很好，上了大学选的专业也并没有高数，所以难不难什么的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哦，”凌应声道。

    “凌，干杯，来，在喝一个，今儿个高兴，什么见鬼的高数让它统统滚一边去”

    “对，今天难得遇见，我们喝个痛快，”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菜已经上齐了，两杯五十度的烈酒下肚，我吃了点菜。

2

    由于不是饭点，周围的人不是很多，我们坐在角落里，随着酒劲凌的话也多了起来。

    “冯，你知道吗，你开先问我小孩多大了，我一阵心慌，这些年来，身边的人陆陆续续都结婚了，就好像当年考试的时候，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已提前交卷，而我还未完成。”

    凌讲道：“你肯定很好奇，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结果。”

    我注视着凌，他缓缓道来。

    “其实在当初年轻的时候，也谈过，谁年轻的时候没有被女孩子喜欢过啊，那时的我根本没有去奔着结婚的态度去谈，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伤心的走了，我也没有去挽留，我要是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的话，肯定会有好的结果的，那时双方年龄都小只要喜欢就可以了，根本不用去管其他什么的，哪像现在女方那么多的要求，搞得就给卖人一样，最让我觉得不解的就是，就算离了婚的都那么翘，家里的爸妈很着急，托人介绍说已经没有我这个年龄阶段的女孩子了，就只有离过婚的了，然而对方的条件是有车在县城买房，有一份正当的工作（收入可观），抱歉，我要是事业有成你觉得你配吗，我要是现在是那个状态会要她吗？真可笑！”

    凌露出不耻的表情。

    “关键是她连我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弄得这给一场买卖似的，并且这还是一场不对等的买卖，竟然是买卖的话，她的条件可就差强人意了，离过婚，还带着几岁的小孩 ，关键是她这种情况小孩已经几乎是她生命中的唯一了，她所有的重心都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了，理智的可怕，我就碰到过很多这种。”

    哎

    凌叹了口气，情绪有点低落。

    “其实我要是这种情况就好了，这样的话，我的爸爸妈妈就不会难受了，他们也不会面对风言风语，我真是对不住他们，让他们到现在还如此为我操心。”

    “也许要不是当年我们那里见鬼的生育政策，也不会造成现在这种男多女少的局面，当初在我们村那个时候，第一个孩子是女宝宝的话，就可以生第二个，第一个是男的话，就不准生了，要不是这种情况的话，爸妈肯定会在生一个，这样的话，结局肯定会有所不同，不像现在这样，我还特地在新闻门户网站上查了下目前单身男性多出女性3000万到3500万，这样的数字肯定会只多不少，说到底我还是太弱了，如果足够优秀的话，怎么可能会这样。”

    “冯，你觉得现在28，30岁女的想找什么年龄阶段的男的，”凌问我。

    我想了想，觉得32,33,35左右或者小两三岁都行。

    “那就错了，我最近有一次在住宾馆的时候，由于房间不怎么隔音，我听到宾馆的前台两个女的在聊天说的就是话题就是这个，很有意思，她们的原话就是这样说的：‘我们那里一个28的女的找了一个42的男的，还生了个娃，咱想的，另一个女孩子说道：‘我周围30岁的女的想找个25,22,23岁的男的，我觉得她们应该找32,33,35岁左右的’”

    我笑笑：“要么有钱要么年轻，她们成功的把你给撇开了啊，哈哈，不过这只是个例，我和我老婆年龄就相仿，大她三岁，”我开解凌。

    凌笑了笑，继续说道：“女人好像在27岁左右的时候是个分水岭，27岁前还相信爱情，还愿意和男人共同打拼奋斗，因为她觉得自己还年轻还有奋斗的资本，27岁之后基本只看钱了，已经不相信什么爱情，男人不一样，男人只要还有一口气，都相信爱情，好像这个时候的女人，她也不会欣赏你的才华，也不会看重你的样子，更多的是你的物质条件，男人就不会找这种了，他会找比较小的，还相信爱情，他不是喜欢小的女生，但是还相信爱情。”

    我思考着凌的话，不知道他说的是否正确，想了想我周围的那些大龄未婚女性的现状确是这种情况，第一条件就是经济实力，有房，要个家，才有安全感，才和对方有下一步的接触，至于她们是对是错，这就不好说了。

    “就在前段时间的时候，我也去相亲见面过，从社交软件上聊的，因为从那上面能看到许多附近的人发的动态，然而大多数都是女的，有很多都有这方面的要求，我尝试了下，然而真正的结果要么就是骗红包，见面就是骗吃骗喝，我记得有一次一个女孩子说她晚来一会儿，她在洗头，然而等她到了的时候，我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满脑袋白花花的头皮屑，油油的，很明显她撒谎了，接着带我去旁边的店里喝酒，点了锐澳鸡尾酒那种瓶装的，好像是五十一瓶，喝了三百块的，说不过瘾，又只顾自的点了一瓶五百多的红酒，从只言片语当中了解到她说未上班，最后我就走了。”

　　“托人介绍的还未曾见面，就手机上聊着的那种，要么就是说嫌我瘦，要么就说我年龄大，总之千奇百怪的理由都能碰到，也有过见面的，其中一位就是第一次见面，她就带了四个人，其中一个小姑娘她说是她退了婚的男方的妹妹正好刚赶到她那里，她正好把彩礼钱给退回，另一个一个是她亲弟弟，一个闺蜜，还有一个开了个破车的男的，后来几个月之后我从她朋友圈无意中才看到他们结婚了，真是日了狗了，你竟然几个月之后就结婚了，那还见我干啥，说明你已经有对象了，然而不管是见面过后还是从网上聊过之后，信息最终会反馈到我父母那里去，我就会被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少不了的，说我不会说话。“

        “可明明很多的情况下就是，女方打心里面就反感别人给她介绍对象，所以不管我话说多了还是说少了都是错的，当你没那意思，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一切都只是徒劳，你竟然心里不愿意就不要答应啊，要么就是明码标价房车，要么就是相信爱情的，说我是个好人，我们之间不合适，她们挑挑选选选的，选她们眼中所认为的好的，我总结了一下，说白了其实不合适就是穷，就是这样。”

    “我想一切一切的结果都是没钱，也许有钱可以治愈一切吧！”

　　凌的状态不是很好，我安慰道：“这种情况只是少数，只是不凑巧让你给碰到了。”

　　他摇摇头，有点微醺。

　　“曾经在网上看到的一篇心灵鸡汤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关于爱情的，那就是每个人最后都有那个爱他的归属，就连粪球最后的归属都是那么美好，那就是屎壳郎，在配上一张屎壳郎推粪球的图片，写出很唯美在当时看来让我感动涕零的文章，想想真是可笑，我现在对鸡汤已经免疫了，生活就是生活，它能摧残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凌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将烟屁股在烟灰缸掐灭。

    “这些年，我做过很多工作，当过服务员，做过销售，去过工地，干过淘宝，进过工厂，甚至赌博过，幻想着总有一天会出头，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结果就是现在这样什么都没有得到，也许大概一生平凡，才是大多数人的归属吧！”

　　“我也想和别人一样过老老实实的上班工作，可是拿着那微薄的收入我看不到明天，它为什么就能担负起别人的未来，为什么它却担负不起我的现状未来，上天似乎堵住了我的每个出口，我拼命的想要努力掌控自己的人生，想活成我想要的样子，可结果恰恰相反，我感受到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

　　低吼的声音从凌的喉咙发出，如同受伤的野兽般。

　　“我就如同关在玻璃屋的老鹰一样，起初拼命的向外飞去，一次又一次的撞在玻璃墙上，即使头破血流也不在意，然而经过无数次过后，终于放弃了，即使最后玻璃房的房门被打开。”

　　“仿佛当我失去赚钱的能力时，我竟发现自卑到失去了一切能力，我现在已经不怎么追女孩了，年轻时追女孩随心而动，现在年纪大了得掂量自己的能力和条件。”

　　“别人眼里唾手可得的东西，在我这里却变得那么的梦寐难求。”

3

　　街上的行人缓缓的走过，透过明亮的玻璃能清晰的看到，有独自的行人，有拉着手的情侣，还有蹦蹦跳跳的小孩子，凌会时不时的向外看上一眼。

　　当凌看到相拥而过的情侣时，眼中有着羡慕，还有一丝失落。

　　一杯一杯的下肚，桌上的酒已经见底了，凌也已经醉熏熏的了，趴在桌上。

　　嘀嗒！

　　手机的信息铃音响起，我拿起手机看了下，一个女同事要过来，我犹豫了下，要不要答应，征询了下凌，凌噢了一声，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的，想了下也没什么。

　　不一会儿乐乐到了，她是我们院的实习医生，挺阳光开朗的一个女孩子，才到我们医院实习不久。

　　“哎呀，你们在这里，我不会打扰到你们吧！”

　　乐乐在我旁边做了下来，看了看我，又看了眼对面的凌。

　　“当然不会。”我指了指旁边的凌，这是我同学。

　　“哈喽，我是老冯的同事，我叫乐乐，快乐的乐。”

　　对于乐乐给我这样的称呼，我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乐乐向对面的凌打招呼。

　　凌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乐乐，醉眼朦胧的道：“冯，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啊，还真懂礼貌。”

　　乐乐楞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凌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气鼓鼓的看着对面的凌：“酒鬼，我才不是老冯的女儿呢。”

　　“咳，咳咳！”

　　我一下子就让口里的水给呛到了，放下手中的纸杯，连连咳嗽，一脸的尴尬。

　　“那个，乐乐，他喝醉了，别介意。”

　　“哼”

　　我让乐乐点她喜欢吃的菜，这丫头才甜甜一笑说不计较，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们两个大男人在聊什么啊，还喝这么多的酒，”乐乐好奇的看了眼我和凌。

　　“凌说他相亲的时候，对方说他丑。”

　　我打趣道。

　　“没错，”乐乐笑道。

　　“什么没错，什么没错，”凌似乎一下子又清醒过来了，抬头看了眼乐乐，结果又趴在桌子躺上了。

　　凌喝的有点多，我要了杯蜂蜜水给他喝下，这才好点。

　　“冯，人真的是一种奇妙的动物，你也许会忘记前几天发生的事，却仍然记得十几年的事，回想起来，那一幕就如同画面般发生在眼前，我依稀记得在我还小的时候，大概几岁已经忘却了，不知道啥原因，惹恼了母亲大人，接下来，我知道会发生什么——挨揍，会被狠狠的揍，那时候，我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就是‘跑’，我们家房屋前面有石梯台阶，每个石墩的高度大约30公分左右的，以前踩着石梯回家大摇大摆就跟皇上上朝一样惬意舒坦，可那天我却恼怒起了它，它阻挡了我‘逃’的步伐。”

　　“我再也想不了那么多，不然已经来不及了，我发挥了我有史以来的急速，现在想来，就是如今的刘翔也肯定不是我的对手，以前走六步的台阶，那天三步就冲下去了，接下来平坦的院子，我铆足力气撒丫子狂奔起来，呼呼的风声从我耳边吹过都能听见，然而，我高估了自己的速度，还未冲出十五米就被逮住了，结果可想而知，一顿狠揍，自此以后，我对自己的跑再也不报任何希望了，老妈在揍我的时候，我便不跑了，找个靠墙的位置卷缩一团，因为这样就不会被360度全方位照顾了，只要她气消了，忍忍就过去了，时隔多年以后，老妈在和别人唠家常的时候，总说我小时候被揍不跑，我只好无奈道：‘跑了反而被打得更厉害’。”

　　“我现在偶尔的时候会想到他们，好想去看看他们，如果我一个人去的话，他们肯定不会高兴，我要是在带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的话，他们肯定不知道得多高兴，那画面想想就让人开心，可能早就把我给忽略到一边了，旁边的她才是重点。”

　　凌望着窗外的一个方向，久久的注视着，有着浓浓的想念与期待。

　　乐乐静静的吃着东西，时不时的看一眼旁边的凌，凌似乎当她不存在一般，仿若这里只有我和他。

　　“冯，我前段时间学车考驾照的时候，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和我差不多同龄吧，慢慢的就认识了，后来牵过她的手，吻过她的唇，然而她结过婚了，和她老公的关系不是很好，我感觉到我们之间有可能，但是在有一天的某一个瞬间，我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画面，那就是她跟着我吃苦的话，到时候又有了孩子，她会不会发觉，嫁错人了，明明自己有两个孩子，都那么大了，在熬过去几年就轻松多了，现在又回到了起点，我这下是真的不敢想了，我不敢让她赌，自己真是没用。”

　　凌双手抱头抓着自己的头发，很是痛苦的样子。

　　“冯，你觉得我现在努力还来得及吗，我好想以后再碰到那个她，可以掌控自己的人生，不在变得那么无能为力，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碰到那个她，还有没有以后，或许有，或许没有吧？”

　　凌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问自己。

　　看着凌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

　　“当然可以的，努力在任何时候都不晚，凌，你要相信自己，你还这么年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坚定的看着凌。

　　凌仰头喝了满满的一大杯酒，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我，坦然的道：“这些牢骚发泄出来了，心里就痛快多了，冯，谢谢你，我会的。”

　　天色已经晚了，凌和我道别，就住在这不远处。

　　昏暗的路灯下，汽车的轰鸣声传出，凌缓慢的穿过几条小巷，他的身影在孤单的路光下被拉的很长，直到周围没人的时候，找了个阴暗的角落蹲了下来。

　　远处，一道小巧的身影也停了下来，久久的注视着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