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礼祥
纤指一掐8天了,阴沉的脸,终于在9点的时候开出了笑意,久违的阳光把南面的玻璃穿破,注视并温暖着孙子及我没达成堆雪人失落情怀,孙子的笑脸红艳艳,我的心情也随着舒缓了。
可到了中午,那远山还分辨不清模样。抑或那远山仍沉睡在厚厚的白色棉被里,做着美妙的春梦。
那山脚下,也不知是何人哪么大的本事,煮起了一满锅水?锅里水翻腾起舞,升起的水汽氲氤在天光里,白绵绵一片,以致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山,哪是云,哪是雾。我又疑惑了。
元旦那天晚上,6岁的孙子听他妈妈说,过两天和他堆雪人,孙子马上拍着小手:堆雪人,堆雪人,熊大熊二也堆雪人!
到了3号,风雪的迹象在人们的期盼和孙子呼喊声中写在天幕上。直到10点,周边传来2018年第一场雪的图片。
非常遗憾,安庆市潜山县源潭镇我的家乡,只筛下蒙蒙细雨。这就是2018年的第一场雨。
这场细雨一下就持续40多个小时,山脚下没有大的变化。孙子堆雪人的愿望泡汤了。
到了4号早上,山上传来图片,山,白了头,但并不是雪,而是冰冻,山乡人称谓:冻雨。
请看:满山满凹,千千万万株苗竹,为迎接春光前的寒冷,不惜借来厚重的冰冷的玻璃,罩着叶呀、枝呀、及以虚怀若谷的身躯,点着头,头点地,哈着腰,腰相扶。这就是岁寒三友中君子之道的竹吗?
高傲的劲松,撑起白色的伞,你是三友的头,不老的松!佩服!在你的照应下,树下枯草开着白色花。早已秃枝的杂树也弯着白色晶亮的脖子,在寒风中低着尖尖的头。
门前三株梅树也适时盛开着一盏盏黄色的花,一盏盏黄花穿着透明衣裳,冰清玉洁!
哦,岁寒三友聚首了?!
这个时候,静伏于深山的小河也停止了欢唱,不像那往日的腾挪跳跃,没有了笑语低吟,不见了碧蓝的彩衣。
或高或低的石头岩下,扯着白色布帆,布帆下天然地造就了形状各异机器,只不过没有动力能启动它的功能。鬼斧神功皆天外化物。
小河凝固了,小河累了,小河再也走不动了。
小河依如晶亮的弯带,或窄或宽盘绕在低处,只是挽不起来,但仍不急不缓地把大山拦脚梱住,山不能移动丝毫了。
油菜田里,巨笔勾勒出几道白色的笔直的线,畦面的嫩油菜睡在地面上,泛着浸满汤绿色的光,正做着春色满园而黄灿灿梦。
只有四寸深的稻荘子,张着嘴,满含乳白色的奶油雪糕,排着弯弯曲曲而又相互平行的队列,迎接春天的铧犁。
葡蔔在田埂上的草把,很像叠起来的一顶顶斗笠,斗笠顶子上一撮须子张扬出银色的光。
而河湾下的三亩山塘,不见了倒映的树木和蓝天白云,一色的毛边玻璃锅盖,恰恰吻合,变成免费的滑冰场。
雪人没堆成,我背着孙子与屋下的两个小伙伴蹲在这塘边,东瞅瞅西望望,手中的长柄锄敲敲这毛边玻璃,砸出一个个白印子,拉着堤边树桩,重重地跺了几脚发出沉闷的声音,放开手在浅水处探试着走了起来,抑或我注意堤上三个孩子而走神了,啪的一声就滑倒到塘中央。
这一滑,也彷佛滑到了我的童年,童年的冬天玩乐场就在这里。四十多年了,这中间家乡的塘未曾结过这么厚的冰,整整跳过中间这一代。
想不到今天与孙辈同乐在河弯塘面上,我与三个娃儿蹓在冰上,滑倒了又爬起来,相互搀扶着,有时又一同趴下,只有跌痛时的一声啊哟和欢笑声,恍惚间我也年轻了。
一直到9号的上午,岗脊上值日班的老公公挥了挥袖子,洒出一兜黄色的染料,把明处的竹子涂上色彩。
秋收后的瓜蒌架,布在田野里,也早就等候着新年的第一场雨临幸,那知道是一场冻雨。
看:井字连着井字,1年级的方格子薄本丢在田野里,只待白描的笔满怀豪情地,把河左的田块有顺序地规划。
几天几夜的细腻的绣花功夫,把瓜萎架硬绣成挂面架,架上或长或尖或粗的冰凌随心随欲地摆开尖刀的阵营。
推想当年,诸葛先生的八卦阵与于相比,估计还逊色不少;翻开《天工开物》也不曾找到此页。谁人有胆进得尖刀阵,头不破,血不流那才是真正英雄。
胜境仙境躺在大别山的怀抱,饱览山上人间玉树琼阁,只须顾盼那锦绣的5A级天柱山风景区之北乡,2018年元月3日至10日,天造地设的一幅美丽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