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曲尚菇凉
01.
林七七叛逆这是街坊邻居都知道的事,抽烟喝酒打架,这些事对叛逆少女林七七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
在林七七七岁那年,父亲和母亲离了婚,林七七被法院判给母亲。
离婚后,妈妈带着林七七回到了老家,那时候七七还小,刚上一年级。
可能是因为家里单亲的原因,七七显得比同龄人要早熟很多,整天和家门口的男孩子在一起玩,他们干嘛七七就干嘛。
上学经常逃课,放学也不回家,和那些男孩子一起到处玩。
母亲也还是一如既往,继续赌博,对七七不管不顾,好像那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邻居都说,林七七是野种,林七七妈妈是扫把星。
没有人喜欢林七七她们母女。
有些家长看到自己家的孩子和林七七在一起玩时就会呵斥他们,把他们带走。然后和他们说,这个林七七不是什么好孩子,和她玩,会变坏。
所以林七七从小就没有朋友,对于林七七来说,这个世界上就好像只有她一个人。
人在处于孤独,被人排挤时,都会愈加坚强,给自己穿上厚厚的防护服,怕别人触碰到自己,伤到自己。
02.
上初中后,七七在学校里,称是“女老大”,没有人敢去欺负她,和她说话。老师也都不喜欢她,觉得她是个头疼的孩子。
班级要开家长会时,老师对林七七说,林七七,你的家长一定要来。
七七知道,老师肯定又要向她妈妈说她的不好,可林七七无所谓,反正她妈又不管她。
回家后,七七打开门,“明天开家长会,你…”。七七话音还没落,就看到床上一对男女赤裸相见,两人看似都很满足。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还要上课吗?”林七七妈妈一脸错愕的看着林七七。
床上的那个男人看到林七七的那一刻慌了,连忙穿上衣服。
“哦,我放学了。”说完林七七关上门就跑了出去。
“林七七,你去哪,给我站住”妈妈在屋里喊着七七。
七七没有回头应妈妈。她不相信她刚刚看到的那么恶心的一幕是她的妈妈,她始终相信就像她妈妈不爱她,也不会做这种事。
已经十几岁正处在青春期的林七七知道,刚刚妈妈在床上和那个男的是在干嘛。
那晚,七七没有回家。
在外面桥下睡了一夜。
03.
第二天早上,林七七想起今天要开家长会,她不愿意回家和她妈妈说,她不想再看到昨天那个画面。就直接去了学校。
上课时,所有家长都来到了班上,除了她林七七。老师问林七七,你家长呢?七七说:老师,我妈死了,不好意思,来不了。
老师看着林七七淡定的表情,也没说什么,她知道林七七的家境,单亲,母亲好赌。
“你先回座位坐着吧。”
林七七开始和学校里不学习的孩子一起抽烟,喝酒,好几次都被老师看到被喊教育。
老师问林七七:林七七,你明天让你家长来一趟,你以为你上次说你妈妈死了,老师会相信?
“老师,我和你说了,我妈是真死了。”林七七一动不动的站在办公室,回答老师的问话。
“真没见过你这样的孩子,咒自己妈妈死,你妈养你也真是白养了”老师看的出来七七在撒谎。
林七七没有再反驳老师,因为当时她脑海中全是妈妈和那个男生在床上翻天腹雨的场景。
过了没几天,林七七在学校和别人打架,原因是那个同学说她是野种,没人要的野孩子。
林七七把那个同学打的鼻青脸肿,在医院住院。
回到家,她看到她妈妈在屋里坐着,像是在等她回来一样。
林七七感到稀奇,平常都是在赌博的妈妈今天怎么在家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确实如此。
妈妈见林七七回来,二话不说,直接给了七七一耳光。
“啪”声音特清脆。
“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林七七嘲面前女人吼着。
“凭什么?凭我是你妈,我就有这个资格打你,你天天在学校鬼混,抽烟喝酒打架,这些是一个女生应该做的事情吗?你还和你们老师说你妈死了,你就这么想我死吗?我是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女人拉着七七的衣服。
“你放开我,你他妈这么恶心也配说是我妈?我没有你这样的妈。”林七七笑着说。
林七七妈妈让林七七滚。
04.
大吵一架之后,林七七没有再和妈妈说过一句话。
回到学校后,相比以前,现在的林七七像是少了点什么。
高二学校要分班,林七七被分到还算可以的一个班级。班主任看到林七七时,对林七七说,七七,在我们班可要好好的,我相信你是位好孩子,不要让老师看错人。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林七七有些受宠若惊,这是林七七第一次被老师夸,以前的老师看到林七七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好,谢谢老师。”
在新的班级里,林七七一收往日的霸道和脾气,变成老师家长眼里的乖乖女。
“你是林七七吗?你好,我叫苏北。”林七七抬头看着这个和她打招呼的男生。
男生模样清秀,很男神,看着很舒服。
“你好,我是林七七”七七微笑着回答苏北。
后来听苏北说,其实在很久之前林七七在和其他小朋友吵架时,他就认识林七七,也是那个时候喜欢上了这个傻乎乎却好强的女生。
05.
苏北成绩很优秀,相比之下,一直叛逆的林七七成绩显得格外的渣。
苏北没有嘲笑她,主动和老师提出要和林七七坐同桌,督促对方学习。
每天上课,林七七都会很认真的听,有时候扛不住了,苏北都会给她吃颗薄荷糖或者喝杯咖啡,让林七七提提神。
实在扛不住的时候,苏北就让林七七睡会,等林七七醒来,给她重新讲解刚刚上课时老师说的内容。
林七七喜欢苏北给她讲题目时的样子,就算那题她再怎么解不出来,苏北也不会骂她,而是一遍又一遍的跟她解释。
林七七问心里的林七七,是不是喜欢上苏北了。
心里那个林七七说,是的。
林七七觉得苏北也喜欢她。
他们一起学习,一起鼓励对方,像情侣一样过着,只是处于高三这个阶段,即将面对人生最重要的一个转折点。
他们没有因恋爱而耽误学习,而是把更多的时间花在学习上。两个人在一起除了讨论题目还是讨论题目。
有一天晚上,苏北在班上给林七七讲解白天林七七睡着了的那一节课的内容。讲完后,苏北送林七七回家。
在路上,苏北问林七七:“七七,你想过以后去哪吗?”
林七七看着天空,“以后?可能去拉萨吧,我一直都想去那。”
“七七,可以让我做你男朋友,陪你一起去吗?”苏北牵着林七七的手。
林七七说,好。
那晚,苏北很开心,林七七也是。
06.
林七七走到家门口,隔壁的邻居看到林七七刚和苏北分开,在旁边和自家孩子念叨道:你看那个林七七,这么晚了,还跟人家男的在一起,还不知道有没有做什么呢,你可千万别想她学习啊。
如果是以前,听到这些话林七七肯定会冲过去把邻居骂一顿。
可现在林七七没有,只是瞪了一眼她们,就进了家门。家里还是那么冷清,林七七也习惯了妈妈出去赌博,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日子。
林七七翻开书包,打开台灯,继续写作业,看书。她对自己说,苏北那么优秀,她也要好好努力。
凌晨一点多,林七七去刷牙准备睡觉。
妈妈回来了,一身刺鼻味,衣冠不整。不用林七七想,林七七也知道妈妈去干嘛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走来走去想吓死老娘我啊。”林七七妈妈嫌弃的看着林七七。
林七七看着妈妈那样,心里有些心疼,扶着她去床上,随后去倒了杯柠檬水。
“你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对你好,你就跟你爸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去睡觉了。”林七七关上妈妈房间门。
林七七回到自己房间,想起这些年来她妈妈的种种事情,有些心疼,也有些痛恨。
只是现在,她没有精力再去想这些,她只想着,要努力,和苏北上同一所大学,然后去拉萨。
07.
高考这场风暴,来的很快。
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要上考场了。
林七七在苏北的影响下,成绩提升的很快,苏北自己更是不用说,成绩始终名列前茅。
终于在学校最后一次的考试中,林七七的名字写在了苏北下面。
苏北
林七七
苏北和林七七约好,高考去华东师范大学,以他们的成绩,华东师范完全不是问题。
那年六月八号晚上,苏北和林七七在外面逛了很久,他们考的都很好,华东师范大学的通知书是稳拿的了。
填志愿那天,苏北在学校等了林七七好久,想和林七七一起填,一起确认。
可是那天,他等了好久,林七七都没有过来。他跑去林七七家,邻居告诉他,林七七前几天好像走了,她妈妈去世了。
苏北像疯了一样,到处找林七七,他不相信林七七会离开。他记得,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填志愿,一起拿通知书,一起去华东大学的。
他说,这不可能,七七一定是偷偷去填了志愿,没和他说。
九月份,七七一定会在华东大学门口等他。
08.
在填志愿的前三天,林七七在外面买东西,120打电话过来:你好,是林七七吗?你妈妈现在在医院,你快过来。
妈妈?医院?林七七拼了命的跑去医院。
“你就是林七七吧?请您签下死者的死亡通知书。死亡原因:子宫癌。死亡时间:十二点十五分”医生对揣着气的林七七说道。
“你骗我,我妈妈没死,她那么好强的人怎么可能得癌症,她肯定还活着。你这么咒我妈死,我告诉你,我妈妈会生气的,你不许这么说。”林七七抱着她妈妈的尸体。
医生和林七七说,“小姑凉,节哀吧。”
“我妈还有的救,真的,医生你再看看,你再给我妈妈动个手术,我妈一定还可以好好的,求求你了医生。”林七七拉着医生的衣角,乞求着。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旁边站着一个男的,七七认得,那是当初她看到和妈妈在上床的那个男的。
七七扑向他,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害死了我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妈到底哪惹你了。
“七七你冷静点,我没有害死你妈妈,当年的事,是误会,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男人解释着。
林七七不相信,“哪有什么误会,我都亲眼所见了,还能有假么?”
男人把手上的盒子递给了林七七,这是你妈妈临走前,让我交给你的,七七,你长大了,我想有些事情,你是能明白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
林七七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封信和一张银行卡。
我的七:
七七,我是妈妈。
妈妈知道你肯定很恨我,怪我一直不关心你,不爱你,妈妈也知道自己没有尽到一位母亲的责任。
当年,你看到我和那个男的上床,其实是一场戏,那个叔叔是妈妈的青梅竹马。妈妈去医院检查到自己得了癌症,已经是晚期,活不久。
所以就想着和他演出戏,让你恨我,下狠心恨我,那样我死了心里也会舒坦些。那天打的你那巴掌肯定很疼,妈妈知道,对不起七七。
七七你知道吗?妈妈每次看到你,都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你和妈妈很像,我也想当好一位母亲,想做好一位家长。我还想看着我的七七成为大姑娘,出嫁时做新娘的样子。可惜,妈妈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妈妈就快要离开了。
妈妈听老师说,你的成绩能够上华东师范大学,妈妈很开心,你是妈妈的骄傲,那个男孩子是叫苏北吧,我见过他,确实不错。七七,你一定要比妈妈幸福。
妈妈给你留了十万块钱,在这张卡里,这是这些年来,妈妈存的,本打算以后亲手给你当嫁妆的,现在看来,是没这个机会了。
好了,七七,妈妈累了,想要休息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事就联系那个叔叔。七七,妈妈爱你。
爱你的妈妈
“叔叔对不起,我错怪了你们这么久,我妈她,都怪我,我平时怎么就没注意到她身体不对呢。”林七七自责的怪自己。
男人安慰着七七:“七七,其实这么多年你妈妈过的我不容易,她也一直想让你过的开开心心的。当她知道你能上华东师范大学的时候,高兴的就像个小孩子一样,我从来没看过她那样,她说我们七七有出息了,真好。
林七七拿着妈妈留下的信和银行卡,趴在妈妈身上哭的泣不成声。
那个男人帮林七七处理好了她妈妈的后事。
“叔叔,我不想上大学了,我想去拉萨,去那边走走,看看。”七七对男人说。
“好,叔叔什么都依你,只要你自己过的开心就行,有什么需要叔叔帮助的,尽管开口,叔叔就拿你当亲生女儿一样。”
“谢谢叔叔,叔叔您照顾好自己。以后我会回来给您养老。”林七七抱了抱男人。
男人笑着对林七七说:“七七真的是长大了啊,懂事了懂事了。”
林七七走的那天,男人送她去车站,等七七上车后,他去银行给七七单独打了十万块钱,他说,女孩子在外面身上没钱不行。
09.
林七七没有和苏北告别,她怕她舍不得,她不想留下来耽误苏北,她想去外面走走,她太累了。
九月一号那天,苏北在林七七家门口等林七七,她坚信林七七会回来,和他一起去上大学。
他等到中午,还是没等到林七七,刚好那个男人从这走过。看苏北在这站着好久就问他找谁。苏北说,找林七七。
男人看着眼前这个男生,你是苏北?七七喜欢的那个男生吧。
苏北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一直问男人林七七在哪,林七七怎么了。
男人说,七七离开这了,临走前,七七说,如果碰到你让我转告你,忘记她吧,别再爱她了。
苏北摇摇头,不,你骗我,七七不会这么说的。七七说好要跟我一起上大学的,她不会走的。
“孩子,看开点吧,每个人都会离开,要学会接受。”
苏北拖着沉重的行李箱,一步一步走向车站,每一步都像是走到刀刃上,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他和林七七一起走向大学的路途的,可现在却只有他一人。
大学四年,苏北都要承受着没有林七七的日子,学校里美女那么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
10.
后来,我听说苏北真的忍住了,一毕业就去了拉萨找工作。他说,七七说过,以后会去拉萨,所以他想赌一把。
林七七在拉萨开了家咖啡店,经营的还不错。有客人时就做做咖啡,没客人时就写写小说。
听说苏北在拉萨找到林七七时,直接把林七七抱了起来,和林七七说,林七七,我他妈想了你这么久,等了你这么久可算是又把你找回来了。
林七七看到苏北时,眼泪也是忍不住的往下流。
这个男生等了她这么久,她不能再去辜负他。
再后来,听说他们要结婚了,婚期已经确定好了,五月二十号,我爱你。
两年后,苏北和林七七生了个孩子,是个女孩,孩子名叫:苏笑笑。苏北说,因为他喜欢七七的笑容。
他们爱情的结晶寄托着苏北对林七七的爱。
苏笑笑上幼儿园的那天,老师让小朋友们做自我介绍。
苏笑笑走上讲台,我叫苏笑笑,因为我爸姓苏,我妈妈爱笑,所以给我取名为苏笑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