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崇拜沈从文的才华,他的《边城》非常美,我看了一遍又一遍,被他笔下的湘西风情迷得不能自已。还把同名电影在网上看了两遍(幸好还能搜到),小说里描写的如世外桃源般的风景和那些淳朴的人们,都被具化在脑海里了。
从此喜欢上他的小说,有人称它为“牧歌式”小说,意思是描写田园牧歌般风土人情的小说。正是因为沈从文深爱那片生他养他的土地,爱那里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才会将它们描写得那么唯美,更会对生活在那片土地上人们的种种不幸深感痛惜,因此才有了这篇《人与地》。
文章从橘子说起,这里地处在洞庭湖西南,沅水流域上游两岸,受大地滋养盛产橘子。每当采摘时节,沿河船埠边,随处可见堆积如山的橘子,恰似一堆堆火焰。连两千多年前的屈原,看到这样的景象都忍不住写出《橘颂》来赞颂它。
可惜“货到地头死”,出橘子的地方反而卖不出橘子。出产太多,沿河又发生战事,装运不便,连小码头都运不出去,只好看着它烂掉。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靠着沅水,有聪明人吃水上饭从此开始发迹,再返回到原有的土地上落脚。捐钱修本宗祠堂,买土地雇长工买黄牛,耕田治地,家发人发,事业顺手,儿女得力,银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然而思想却极为守旧。这里的女孩子,十二三岁就被卖到婆家做童养媳,凡体力所及之事都得参加,闲时还要抱着自己的“男人”出去玩耍。等到十五六岁时,和丈夫圆了亲,又多一样传宗接代的义务。
而接受过新教育的女孩子,则不屑做这样的事情。她们信仰爱情,追求自由,喜欢那些有新思想的年青军人。可这些军人身不由己,且不负责任,把女人肚子搞大后,自己却一溜完事。再看那可怜的女人就像翠翠妈一样,孩子一落地,故意到河边大口大口地喝冷水,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
还有一部分幻想多,青春抒情气息浓的女人,不想白白丢性命,幻想着她的男人还能回来。可事情暴露后,结局更加悲惨。
族群中一些辈分大,势力强,读了几本“子曰”,自以为有维持风化道德责任的人,集合族中人把女子捆绑起来,剥光衣服,脖子上挂一块小磨石,带到长潭中去“沉潭”。完事后,把船掉头赶回祠堂叩头,放鞭炮挂红,驱逐邪气。
这种陋习看得人心惊肉跳,不可理喻,而在当地人眼中,却是司空见惯的,甚至被认为是斩草除根、祛除祸患的英雄之举。
作者两次提到“子曰”,不禁让人想到儒家文化中迂腐的部分,对百姓的毒害有多深。有些残存的,违背人性的封建礼教完全就是杀人工具,引得鲁迅喊出“礼教杀人”的口号。
这片土地养育了多少人,人们在这里繁衍生息、辛勤劳作,他们爱这片热土。然而笼罩在旧礼教的阴影下,又有多少人被杀死在这块土地上。
鲁迅笔下的祥林嫂,还有沈从文笔下的翠翠妈都是被封建礼教杀死的可怜女人。历史上像这样的女人比比皆是。可时代不同了,作者告诉大家新教育下的人们应该认识到不尊重人性、扼杀人性的所谓礼教,是该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