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诗照亮寻常——读于坚《建水记》
创造_ec1a
2018-02-08 16:30 · 字数 315 · 阅读 0 · 日记本
海德格尔说诗人要为大地“去蔽”,人类要诗意地栖息于大地,语言是存在的家园,所以诗人要用诗、用语言揭示“此在”的“真理”!
这说的都是人话,写的都是汉字,但就是读不懂,至到读了于坚的《建水记》才明白了什么是存在主义: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么浅显,就是存在主义。
我也来自红河州,于坚笔下的水井,四合院,过桥米线,背孩子的男人,做饭的女人,聊天闲逛的街道,在我的家乡,在我的记忆深处,再寻常不过,为什么这么“俗气”,这么寻常的一个地州小镇,会让诗人一腔热血,罄竹难书?
翻开《建水记》,和我预想的诗歌或者小说,非常不一样,倒像是飞机上的旅游宣传册:大面积的图片,文字较少。诗人不会转行当导游了吧?!
略过图片,几行文字立刻抓住了我的心,整个灵魂。生活就是艺术,如果艺术就是通过非概念化的、在场的、隐喻的方式来生产意义,那么建水生活正是一种“总体艺术”。
1用文字来照亮建水
建水属于云南省红河州,我虽不是建水人,但是红河泸西人,建水与泸西的生活习惯,风俗文化大同小异。对这个地域破败的四合院,在街心聊天的老人,落日下的石榴花,深深的水井已经习以为常,麻木不仁,爷爷奶奶住过的四合院由于风吹雨打,年久失修,草草拆毁,迫不及待盖了钢筋水泥的洋楼,曾经哥特式建筑的小学,那一级又一级陡峭的石阶,被岁月和风雨打磨得故事悠长,也被一个水泥斜坡粗暴取代,校园里的合欢树,有蜂窝,有蜜蜂,有花香,树下有古井……统统夷为平地,变成有西方特色的一块稀疏的草坪……现代化来了,这些古老和破烂理应让路,腾出空间。
可是,在于坚笔下,这些古老,破败,琐碎,庸常,却充满了诗意,哲理,蕴含着大道。他说:这个城市的生活世界无时无刻不在生成意义。在墙上或者院子里晾一排衣服,是一个意义。与鸡鹅猫狗鱼一起生活,是一个意义。在家门口晾一个拖把,是一个意义。去水井里提一桶水,是一个意义。那根绳子上,今天晾着被单,席子,明天晾着女子的胸罩、内裤、裙子,是一个意义。……站在巷口,看新娘出嫁的列队,是一个意义。拿着大碗坐在自家门口石墩子上细嚼,是一个意义。厨房炒干巴菌的香味飘到左邻右舍的餐桌上去,这是一个意义。建水城正是容纳这些凡俗的琐事,乱麻般的琐事而充满了意义。一切都是有意味的形式,有意味的椅子,有意味的碗,有意味的梁柱,有意味的字,有意味的食物……格物致知,在事事物物上格,在事事物物上“止于至善”。“善”只有在当下的行为、情境、细节中它的位置才会显现。“善”是先验的,另一方面也来自经验。“善”一次次在日常生活的当下被激活。
于是过桥米线,桥,四合院,水井都有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