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京都,今年却早早的热了起来,繁荫的草木仍然在拼命地疯长着。闷热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一般,不见一丝的风。人们还是那样,周而复始的忙碌着,偶尔抱怨一下这反常的天气。就连鱼儿都烦躁的拍打着水面。只是他们无从知晓,在这平静的湖水下面,早已暗流涌动,一旦洪流破面而出,必然恶浪涛天,把他们带入无尽的深渊。他们更不知道,就在他们肆意地享受安宁时,却险之又险的度过了一场致命危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平凡的人,命运永远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他们只是懵懂的活着,一天又天,一年又一年…,一旦乱世来临,就如水面的浮萍,只能等待命运的洗礼。而决定历史的,无非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那么几个人罢了。
赵府院内,赵暄独自踽踽于花园的小路上,看着往来的下人,兀自慨叹万分。毕竟他也是这芸芸众生的一员,只不过他是清醒的,只不过他会抗争。府里的一切还未来的及熟悉,他就要离开了。因为家主已经派人传了话,明日辰时出发。面对前方的路,虽然他无所畏惧。但是那未知的未来,还是撩动了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阵阵涟漪。
这几日听府里下人私下里念叨过,管家张德不幸意外溺水身亡,死的很是冤枉,这到让张德的死对头刘成捡了个大便宜,接替了张德的位置。没看到这两天刘成这小子都抖起来了吗。而且京都还发生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大将军魏有道不知为何被皇帝斩首示众处死了,据说是因为魏将军居功自傲,对皇帝不敬。对此,府里的下人深信不疑。因为这是出去采买的下人小顺子亲眼看到的。“对皇帝不敬,这还得了!谅你功劳再大,只这一条就是死罪,这姓魏的实在不知轻重,忒不会做人”小顺子有些惋惜,有些恨其不争,又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这件事迅速的成为了府里下人们的谈资,风头完成盖过了那个倒霉的张管家。因为傻子都知道将军要比管家身份高的太多。况且张德死的那么憋屈,远没有魏将军那么壮观。这几日不论走到哪里都可以听见有人兴奋的窃窃私语着。
赵暄明白这场危机看来是过去了,就是不知道赵阔具体是怎么谋划行动的。魏有道在军中经营多年,肯定有很多心腹,如果只是单单解决了他,那他的那些心腹肯定都隐藏蛰伏了起来,会留下很大的隐患。但是赵暄明白,就眼下的情势来看,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毕竟赵阔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把魏有道的亲信一个个挖出来,而且事发突然,时间又这么紧。况且如果真的把魏有道的亲信都清理一遍,天雄军肯定元气大上,面对风云变幻的世界局势,赵阔也不敢这么做。看来只能是一点点的感化或者严酷的管理了。
赵暄轻轻的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操心的有点多余,这些就让赵阔去头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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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赵阔的神经一直紧绷着,他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所幸的是这次危机终于安稳的度过了,并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只是他心里始终有一个疑问,给他送信的人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的这个信息?他为什么要提醒我?他怀疑这个人就在府中。否则有谁可以透过府里的重重防线,逃过层层护卫的眼睛。只是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到这人到底是谁。
但是他相信,此人必然还会再次出现。抛开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赵阔来到书桌旁边,疲惫的坐在了椅子上。缓缓地打开了抽屉,只见一个白色的荷包映入眼帘。荷包用蚕丝织成,素雅至极,简单的没有其他杂乱的色彩,只是用粉红的丝线简单的刺了一个“笑”字。只是荷包的边缘已经淡淡泛黄,暴露了它经历的岁月。可是看起来依然那么干净,相信这个荷包一定经常浣洗。赵阔缓缓地打开了荷包,里面除了几缕青丝,别无他物,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冰凉,赵阔仿佛沉浸在了无边的回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