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书店情结
文/赵韶伟
最早与书结缘,是在我小的时候。
自从进了学门,老师拿着课本指着黑板,教我们学拼音识字,朗诵我爱北京天安门。爷爷在堂屋里捋着胡子,听我有板有眼地拼读,直夸我的国音字母学得好。
那年风雪夜,因没有搭上火车,我与二姐、父亲从渑池步行到了义马。为鼓励我,父亲扯着我的手,到义马火车站街西的新华书店,给我买少儿连环画。
当时的义马新华书店,在陇海铁路涵洞北,坐北朝南的三间青砖大瓦房里,是人们购书的地方。店里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
父亲和营业员帮我挑了两本,一本黑白连环画叫王罗姑爷爷,一本彩色连环画叫两颗手榴弹。其中彩色那本是七分钱,讲的是越南游击队小交通员阿明,引诱美国佬离开游击队驻地,用两颗手榴弹消灭敌人的故事。
在父亲工作的卫生院里,我一遍遍地捧读,津津有味地欣赏着那些战争年代的动人故事。
回到老家后,村里小伙伴们争着看我的小儿书,还把内容讲给大人们听。直把小儿书翻掉了角,才肯罢手。
上初中时,父亲在义马农机修配厂的医务室工作,他把我从渑池老家,转学到义马的马岭学校。初二学期,英语才开始复课,由于书本严重不足,老师让两个同桌合用一本英语课本。厂里家属院的同学说,他的叔叔在渑池县新华书店上班,兴许那里有英语课本。经不住独享英语课本的诱惑,我们向老师请了假,午后借来自行车,他带着我到了渑池。
在渑池新华书店,同学叔叔特许我们进了柜台。书架上的各类课本和文学类书籍,引起了我的极大兴趣,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更是吸引着我的目光,怎奈口袋没有一分钱,只好作罢。营业员从仓库里取来了最后的八本英语书,用细麻绳扎好,让我们打了欠条,等同学们把书钱凑齐再送过来。
捧着散发墨香的新课本,我得意忘形起来,秋日阳光把一路斑驳的树影抛在身后。坐在自行车后座,我的心也不再安分,身子左右扭动地唱着歌。撒欢的自行车刚到塔泥,突然打了个趔趄,我的左脚后跟被卡在了后车轮里。我疼得直咬着嘴唇,赶紧脱掉鞋袜,才发现脚后筋处脱了一大块肉皮。我一只手紧紧抱着书本,一只手捂住伤口,同学赶忙蹬着自行车驮我回家。
看到伤口,父亲心疼地连声说,咋弄成这样了,咋弄成这样了。他随即给我清洗伤口,取来麻醉针、药棉、碘酒、纱布和针线。等缝合了七针并包扎后,父亲背过身,在悄悄地抹眼泪。
第二天,父亲带我到千秋卫生院拍了X光,等确诊没有骨折后,他才长舒了一口气。
养了几天伤后,父亲每天就背我上学。同学们拿到新英语课本,很是感激,从家里给我捎些好吃的以表安慰。
那次的购书劫难,不但没有退却我读书学习的欲望,反而在老师鼓励下,我的成绩日益提升。初中毕业时,因成绩优异,我被义马高中录取并分到了重点班。
为了庆贺,我终于到义马新华书店,买到了那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开卷有益。书,是我增长知识的宝贵精神财富,更是从书本里得到了诠释人生的价值。
上班后,我从微薄的工资里买到很多书籍,有中国的四大名著,外国的四大名著,特别是文学作品类的书籍,《十月》《收获》《小说选刊》等杂志更是我最喜欢的。结婚后,我做了一个书柜,刷上油漆,格子里摆满了各类书籍。
2008年,义马市纪检委联合全国十三个县市,举办了首届廉政文化艺术节。因编书缘由,我去了一趟古城开封。
在开封书店街,一家挨一家的书画店铺,让我过足了看书赏画的瘾。驻足,一家老字号书店映入眼眸。不敢怠慢,我赶紧进了去。满堂的古书旧画,陈列有序。仄身,书架里两本书把我的手拽将过去,是石英先生的。一部是散文精华卷,一部是名家抒情散文集。石英曾是人民日报大地版的总编审,更是中国当代的散文名家,还到过义马,给我们探讨过文学创作经历。付过书款,按耐不住喜悦,感觉自己总算得到宝贝似的。
石英老师的文学作品,如涓涓细流,葳蕤着我的文心。
在宾馆里,火车上,我一篇篇地细读细品,从中启发到了很多创作灵感。其中一篇袁崇焕无韵歌,更是冲击着人的心灵。后来,与石英老师再次相见,我捧着这部散文精华作品集请他签字。在几次的授课中,他与我们一起,对袁崇焕无韵歌进行了心灵分享。如今,每逢职工过生日,我们单位便送每人一张购书卡。生日里有了书,更是意义非凡。
义马市新华书店,从火车站迁到新市区后,更方便了我的购书。一次的旧书优惠活动,我挑选了厚厚一摞子书。
如今,义马这个国字号书店又建了新楼。望着闹市区崛起的书店大厦,我求知的信念也在逐渐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