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心碎者的朝圣路(上)

这本《原生之罪The Crimes of the family》,主旨是在于让每一个看过这本书的人都能够更好的珍惜自己的人生,明白“家”来之不易。也希望那些因为“原生之罪”而遭受伤害的人,能够真正的从阴影中脱离,活出属于自己的风采,重拾对“家”的信仰。当然,我更希望那些正在“进行犯罪”或是已经“犯罪”的原生家庭能够醒悟,并且审视自己的行为。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带入真实人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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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手机微信闪烁了几声。每当到了年末,微信、短信电话,往来的群发问候便络绎不绝起来。都想着多个朋友多条路的人们,在编辑祝福语的时候又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的,又有几个是真的在祝福对方而非走走形式?

是谁啊?张杰心中暗自祈祷着希望会是林烟歌,毕竟那天之后,二人可是有三个月没说过一句话了。说起来,自己应该好好的向人家姑娘道个歉。可拿起手机一看,却有些失望——来消息的是一直纠缠张杰的小丫头,名叫龚玉书。龚玉书今年24岁,从学校毕业没几年,在全国大学生记者团训练营里认识的。那会儿张杰还没有开启专栏,手上的工作量也没有如今这般忙碌,于是他就时常到各处记者团培训担任讲师。龚玉书个子小小的,看上去最多15、16岁的模样,一张娃娃脸梳着马尾辫,连绑头发的发带都是随处可见的路边两元店里的那种黑色发带。可第一眼看到龚玉书的时候,张杰就知道这个看似恭敬的女孩,一定有着不凡的经历,因为她的眼神中透着一份内敛和玩世不恭的轻蔑。

有趣的灵魂,往往充满了故事。这些故事所塑造出的人,对于一名充满好奇的人而言格外有吸引力。打个比方,我们平时与人交往,那些充满故事的人往往对我们来说最具吸引力,也更容易产生兴趣。这源自我们与生俱来喜欢听故事的天性,避无可避。

尤瓦尔·赫拉利的《人类简史》中深刻的告诉我们,即使是我们的祖先智人也同样喜欢“听故事”,他们彼此传述着所见所闻,这些被尤瓦尔·赫拉利戏称为“八卦”的内容有真有假,这便是“故事”的最早形态。而智人,甚至因为喜欢听故事而成为了地球上的霸主。如此一说,人们喜欢“听故事”的原因便有迹可循,喜欢“听故事”是随着人类的发展成为我们基因中与生俱来的一部分。

我们依旧热爱聊八卦、听故事,做个比方我们追剧、追番、看电影···归根结底都依然没有摆脱喜欢“听故事”的本质,只是形式从单一的听觉转换成了视听结合,类型也更加多样化,内容也更加精彩。这么说吧,只要是故事,但凡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人们都会乐此不疲的为之着迷。即使是听音乐,还是同样属于“听故事”的范畴。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当我们在听音乐的时候,假设某段乐律或某段歌词触动到了我们,引起我们内心的某种情绪,或是某段回忆,我们会为此而喜欢上这首歌曲。而这些被音乐带动的情绪也往往来自于“故事”,不过唯一的区别则是故事的主角是我们自己。

“故事”像是具有一种神奇力量的魔法,驱使着人们对它产生好奇,并且一步步的去探索故事的结局。听故事,仿佛是一场来自脑洞里的“VR”体验。在听故事的过程中,我们能够随着故事情节的不断深入,强烈的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我们仿佛能够亲耳听见故事中人物彼此之间的嬉笑怒骂,眼前也会浮现出故事里一幕幕场景。我们感同身受着故事中人物的悲欢离合,我们甚至会幻想自己就是故事中的某个角色,将这一切视同发生在自己身上,体验着故事中人物的喜怒哀乐。

而挖掘人们背后的故事,张杰比谁都更加富有敏锐的感知力。这也是专栏之所以能够得以开展的原因之一。

记者团结束后,张杰认识了不少朝气蓬勃的“孩子们”,与其中一小部分学生成为了相谈甚欢的朋友。张杰这个80后都不得不感慨于现在90后的思想,大部分的孩子们不仅思想多元化,而且格外开明。尤其让张杰十分欣慰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沦为了只懂得应试教育的书呆子,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独特的个性和想法。时间长了,学生们业三三两两的散了些,最后还能够保持联系的也就三五个,在后续的接触中,龚玉书便是这批学生中的一个。在后续的接触中,张杰更加确信自己最初的判断。

低头看看,龚玉书发来的微信是一张龚玉书站在布达拉宫前的自拍照,照片用激萌里搞怪的装饰,旁边陪着一行字“来自雪域的新年祝福”。

张杰看了看,露出格外惊喜的表情,说道:“我靠!这丫头可以啊,真的跑去拉萨过年了!”

2018年从来都不是太平的一年,文娱圈、科学圈、金融圈接二连三失去了多位知名人物,让人唏嘘不已,为之感叹。同样不太平的,还有龚玉书的家,或者说这一年最太平。据龚玉书自己说,家里从来没有太平过,2018年最不太平,也终于都太平了。

那是2018年5月,张杰设立的专栏报道开展一周年,在跌跌撞撞中勉强算是站稳了。当时,张杰满心欢喜的认为一切总算安稳了,手中关于原生家庭的“受害者”资料需要整理的同时,也需要有人帮衬将部分被采访者的采访记录归档成册。当时,便交托给了龚玉书。龚玉书是读档案管理专业,毕业后通过自学担任了新媒体运营工作,5月恰巧她从公司里离职,有了空余的时间。当张杰在群里问谁目前有空愿意做兼职的时候,龚玉书立刻自告奋勇的回了消息。龚玉书这女孩看着乖巧,其实玩心极重。虽然偶尔会有些滑稽的行为,但干起活来倒是干净利落,做事也十分细致。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帮张杰将采访资料整理的井然有序,张杰别提有多感谢了。

“张老师,这些都已经整理完毕了。接下来,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龚玉书恭敬的站在张杰面前。

“基本就这些了,实在是太感谢了你了。”张杰又问道:“你现在失业了,有没有兴趣到我们报社来?我领导正好也在招公众号小编。”

“您可饶了我吧,这半个月我就观察了您这的工作环境和工作任务了。虽然您做的这些确实具有一点意义和价值吧,但说实在的不长久。甚至还有些浪费时间········”龚玉书说到最后可以压低了声音。

“这话怎么说?”张杰饶有兴趣的问道。

龚玉书回答的声音很轻却含着不轻的嘲讽:“您不会真以为写几篇文章就真解决原生家庭之间的问题吧?”

张杰缓缓说道:“几篇文章,对于这些问题的解决和缓解确实微不足道。可只要多一个人看到了这些文章,就能够少一个人犯错。不管能起到怎样的作用,再微小都是好的。”

“只可惜,现在是信息化时代。一个人一天至少也要读100条资讯,以至于人们只有一时感慨和醒悟,然后糊涂继续,伤害继续。”龚玉书放下手中的档案袋,笑了笑。

张杰知道龚玉书所说的这些,毕竟这一年来没少听到与专栏相关的质疑,甚至是责问和谩骂。这有些像是大家都明白的某事实,却都故意装着不清楚,只有张杰一个人傻乎乎的站出来对着全世界大喊出来,自然张杰就成了最可笑的存在。毛不易的歌里唱得好“清醒的人最荒唐”。

张杰岔开话题:“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安排?”

龚玉书:“找工作的事情,我打算先缓缓,因为我真的没想好自己能做什么。我计划先和我妈妈回趟外婆家,好久没回家了。”

龚玉书的母亲是陕西人,父亲则是上海人,南北融合的家庭磕磕碰碰可想而知不在。家里除了龚玉书,还有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张杰见过一次,比龚玉书更加乖巧聪明,性格也温和许多。龚玉书最爱的就是妈妈和妹妹,对于她而言在这个屋檐下真正属于自己家人的,只有妈妈和妹妹。从平时的言语里,张杰就能够获悉龚玉书是个很粘妈妈的女孩,也很爱自己的妹妹和妈妈。三个人关系很好,至少在6月之前还是很好的。

6月份的一天,张杰接到了龚玉书的电话,龚玉书在电话那头边哭边说着:“张老师,我做了一件事,我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张杰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慢慢说好吗?”

“我和妈妈打架了。”龚玉书哭得更猛烈了,“我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回不了家了?····”

“小龚,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和你母亲发生冲突吗?”张杰小心询问着

“我想死!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死了就都结束了,死了就看不见,听不到了,就不用再烦恼了!”

对面小龚情绪激烈,她年纪又轻,张杰更加担心小龚发生什么意外。强压制着心中的焦虑,张杰说道:“小龚!冲动什么都解决不了,想想你妹妹·····我们冷静一些,好吗?”

“妹妹···呜呜···”龚玉书突然挂断了电话。

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张杰担忧了一个晚上,因为他知道龚玉书绝非是开玩笑。张杰也回拨过几次,都是无人接听。龚玉书,快回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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