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辛夏禾yuan
很久之后,我会偶尔看看存在电脑里前几年写的文章,当自己看着这些文字的时候,却依旧觉得那是我的青春,也是橙子小姐和芒果先生的青春。
《同桌的你》这部影片在全国首映的时候,我陪橙子小姐坐在电影院里,看着她一直失神的样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电影里的很多片段,像极了曾经校园里的我们,尤其是那一身明亮的校服,电影里温暖的校园情意,加上林更新和周冬雨动情的演绎,让那些浓浓的青春往事和懵懂的爱恋,一经想起便潸然泪下。
影片结束的时候,橙子小姐站在电影院的门口,虽然风里还夹杂着凉意,可是她手心里的电影票还是被汗水打湿了。
这些年,连我也不知道,他们的故事算不算的上是漫长。
芒果先生是那种骄纵任性爱打架的坏孩子,而橙子小姐是那种最爱用伪装的微笑掩饰内心伤痛的好姑娘。
A城的九月份已经能够感觉到阵阵的凉意,黑色的高考季,对于橙子小姐来说,和芒果先生成为同桌无异于又是一个晴空霹雳。
橙子小姐只要想起,两年前升高中的第一天,这个在校门打架的男孩子,顿时她就觉得头都大了半圈。
她透过班里无数个脑袋,无奈的冲我使眼色,我咬着手里的铅字笔一脸无辜的看着她。
他们成为同桌之后,我能想到的唯一一句可以用来形容他们的话就是,正所谓“一山难容二虎”
“那个,橙子啊,这句话后边不是还有除非吗?”我笑着打趣她,每次这个时候,她都恨不得用眼神杀死我。
成为同桌的第一天,橙子小姐趴在桌子上看小说,正入迷的时候,芒果先生冷不丁的拐了拐她的胳膊然后跟她说,“喂,我说姑娘,这个年头有个驴骑骑就不错了,还想着白马王子啊?”
芒果先生话还没落地,橙子小姐就白了他一眼说:“这个世界那么大麻烦你快点出去看看行吗?”
其实关于这句比较文艺的话还有一个通俗而简单的的解释叫做:“滚。”
芒果先生悻悻的把自己的头伸回来,想着自己自己竟然总是都斗不过这么一个丫头片子,有文化了不起啊,老说这种文艺的话。
只是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在橙子小姐心里没有一个王子梦。
那一天下了很大的一场雨,母亲不知道又去了哪里,橙子小姐在房间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那把破旧的雨伞,看着时针一圈一圈的转着,没有办法她只能抱起书包就冲进了雨里,大雨滂沱,她没有再停下脚步,只是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这样的生活已经过了有十七年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早已习惯。
那天,橙子小姐一路特别狼狈到了学校以后,便发烧了,说起来还真有些矫情,她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 那个调皮鬼竟然在默默地在拍着她的肩膀,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橙子小姐推开芒果先生的手说道:“走开了。”
可是他就像没有听到似的,笑语盈盈问她:“你睡醒了啊,真是吓死我了刚刚.......”
橙子小姐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然后她看着芒果先生把药放在桌角上之后对自己说道:“那你还是先吃药吧。”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其实芒果先生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从那一天开始,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开始渐渐的变得不一样了,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只是橙子小姐不再每天跟我抱怨她的同桌是个让她头疼的坏孩子,而是每次提及芒果先生的时候,她总是冲我淡淡的微笑着。
第一次月考,橙子小姐如愿考进年级前20名,而芒果先生不出所料一如既往的排在最后的名次。
她转头看了看沮丧里强颜欢笑的芒果先生忽然就笑了,他说,“怎么样,大小姐要不要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橙子小姐微微一笑轻轻地说道:“不用了,这么好的机会还是留给你交流一下失败的经验吧,也好让我引以为戒啊。”
两个人抿着嘴笑着,却不知道老师正黑着脸站在他们身后示意他们出去,理由是扰乱课堂纪律。
“他也就算了,你说你这么关键的时候你怎么能跟着他胡闹......”
老师转身的那一刻,芒果先生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跟橙子小姐说:“不好意思啊,害得你跟我一起罚站。”
“说什么呢?”橙子小姐静静地笑道。
“你是不是挺讨厌我的。”他忽然问道:“其实我知道我不怎么招人喜欢的.....”
那天晚上橙子小姐记得芒果先生讲了自己的很多事情,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两个人后来一直沉默着,沉默了许久,芒果先生把身体靠在了墙上,慵懒的有些不像样子,那天晚上的月光特别美,芒果先生的脸也特别美。
不久后的一天下午,不知道为什么芒果先生气冲冲的回到教室,摔了自己的课本,橙子小姐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默默地看着,她想,也许他又和别人打架了吧。
萧瑟的冬天很快就过去了,学校就这个样子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春季运动会,芒果先生笑语吟吟的对橙子小姐说:“你会来看我的比赛的对不对啊?”
“对不起啊,那天我可能得去上课......”她看着芒果先生淡在嘴角的笑容有些犹豫的说道:“那个,其实......”
“没事没事。”他收起眼角的落寞转过头慢慢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橙子小姐的胸口一时之间有些堵得难受。
运动会那天操场上很热闹,学校组织的活动其实大都如此,总是会吸引很多目光,橙子小姐听着操场上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在教室里有些坐立难安。
老师的话传到她的耳朵边上,然后又划过去。
橙子小姐突然慌张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向教室外,看到老师的时候,她红着脸弱弱的说了一句:“对不起老师......我......那个......大姨妈来了......”
没等老师回答,她便慌张的跑出了教室,老师看着跑开的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身后则是传来了同学的哄堂大笑,她一个人红着脸窘迫的跑了好远才停下来。
操场上人声鼎沸,可是橙子小姐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穿蓝色运动服的芒果先生,他正准备起跑,四百米决赛,首当其冲,转弯时他的目光便看到了站在看台上的橙子小姐,她慌忙的转过身,芒果先生却失了神。
运动会过后,两个人谁也不曾提及那天的事情,只是芒果先生曾经追问她是不是去看他的比赛了,她慌乱的低下头淡淡的说,没有。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流逝,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越来越微妙。
那一天芒果先生回到教室,没有说话,他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课本,周围安静得吓人。
橙子小姐什么也没说,可是她知道,芒果因为和别人打架,被学校要求回家反省,并且记大过一次。
芒果先生的那些朋友围在他身边,其中也包括芒果先生很喜欢的那个姑娘,她叫白欣,她走过来对芒果先生说:“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声音不大不小的传到她的耳朵里,橙子小姐才知道,原来他打架是因为她,就像整个校园都知道白欣是他的女朋友一样,橙子小姐转身离开座位,一个人跑出了教室,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可是那天,她没听见芒果先生站在人群里喊她的名字。
芒果先生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他们也没有联系过,橙子小姐看着自己身边的座位,心里空荡荡的。
芒果先生回来的时候,橙子小姐已经换了座位,她成绩那么好,老师已经不止一次的要求她调换座位,在这个市重点高中里,有时候成绩可以代表很多东西。
其实橙子小姐不知道的事情还有 ,芒果先生曾给老师说,自己会加倍努力,一定不会影响橙子小姐的成绩。
芒果先生回来的时候橙子小姐连头都没有敢回,橙子小姐一直记得芒果先生离开的那天,白欣和她说的那些话,她不知道一个姑娘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这么自信的和另一个姑娘说那么多话。
年少时我们是骄傲的也都是自卑的,我们骄傲的不想向对方解释,也因为自卑所以害怕拒绝。
后来,芒果先生似乎又变成了原来的他,学业水平考试前夕,橙子小姐把悄悄地给他整理好了考试的提纲放在他的桌洞里。
那天芒果先生看着橙子小姐走进教室,好像这些天她又清瘦了一些,不知道是不是为快要高考的缘故。
毕业晚会那一天,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一些伤感,橙子小姐也许会一直记得那一天的芒果先生。
他一改平时的样子,穿了一身小西装,那一天,他唱的是汪苏泷的苦笑,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他穿过万千人群看着橙子小姐,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却一起哭红了双眼。
橙子小姐说,你知道吗,夏禾,残酷的不是破碎,而是踩着这些碎片仍要华丽的起舞。
这个压得让人连喘息都困难的黑色六月,就真的这样结束了
一场盛大的离别也就拉开了帷幕.......
高考之后,我和橙子小姐最后一次回到母校,芒果先生桌子上那一句醒目的小字却印在她眼里,他说,我们的故事从来不曾有过开始,所以永远不会有结束。
末尾处是橙子小姐的名字,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那天,橙子小姐坐在操场的跑道上,哭得歇斯底里。
我跟她说,芒果先生明天就要去苏州了。
她满脸的泪水问我,去哪?
我说,苏州。
因为橙子小姐曾亲口告诉芒果先生,以后自己要和喜欢的人去那个小桥流水的城市看看。
芒果先生曾经笑着问她,如果有那一天,他能不能为她撑一把油纸伞,免她风雨,年少时的那些玩笑话啊,原来忘了要去哪里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故事的最后橙子小姐还是去车站送了芒果先生。
芒果先生笑着说,抱一下吧,我要走了,也许能替你完成没有实现的梦想。
这是橙子小姐和芒果先生的第一次拥抱,也是唯一一次。
那天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橙子小姐知道自己以后也没有机会说了,比起那个可以陪他奔赴远方的白欣,她要顾及的事情太多。
火车开动的那一刻,橙子小姐紧紧地挥动着手与芒果先生说再见。
那天我知道,橙子小姐转身的时候,芒果先生歇斯底里的喊着的是,我喜欢你。
我也知道这些话一字不差的全都映在了橙子小姐的心里。
她蹲在站台的过道里,哭了很久。
芒果先生跟我说,从上高中的第一天,橙子小姐从他身边出现的时候,他就喜欢她,想想,有三年了吧。
在以后许久的时光里,橙子小姐才终于明白,原来世界上最痛真的是离开,可是青春年华里,橙子小姐说她没有勇气陪你离开,所以宁愿自己伤痕累累,这是你所有的爱,她所能给的唯一的回报。
2014年4月15日这一天《同桌的你》全国公演,散落的电影票,眼角的泪水,一个人的流浪,热闹的街头。
橙子小姐说,夏禾,你知道吗,电影的最后他们终究还是没有在一起,可是我还在幻想着他能记得我,然后回到这座城市。
风起时,橙子小姐始终还是最想念那些年的芒果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