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马利乘法原理

引子

加密算法中,有很多大数(256bits~2048bits)的运算,基础之一便是类似于求 A\cdot B\pmod N 的值。在这个运算中,有乘法和取模,而取模需要除法,这在计算机中是极为耗时的,为了让计算机可以快速的执行取模运算,我们需要将除法转变为计算机擅长的运算。


普通人的思路

在计算机的世界里,首先一个很自然的想法就是将数据表示成二进制:
A=\sum_{i=0}^{k-1} a_i\cdot 2^i
A\cdot B\pmod N可写为:
A\cdot B\pmod N=(\sum_{i=0}^{k-1} a_i\cdot2^i\cdot B)\pmod N
如此,便可用如下程序实现该过程:

for k-1 to 0
    C*=2;
    C+=a[i]*B;
endfor
return C % N;

上述过程只是将大数的乘法简化为乘2和加法,乘2即左移。但是还有一个问题,因为循环中有乘2的操作,所以循环运算的中间值会超过k比特,会占用更多的资源。利用取模运算的性质,我们可以把取模运算放入循环体中:

for k-1 to 0
    C*=2;
    C=C%N;
    C+=a[i]*B;
    C=C%N;
endfor
return C;

如此中间值就不会超过k+1比特,这样就剩下取模运算没有化简了。考虑到我们的数是以二进制表示的,在运算过程中,不论是C*=2 还是 C+=a[i]*BC的值都小于2N,因此取模运算可以变成一个比较和减法:

for k-1 to 0
    C*=2;
    C=(C>=N)? C-N,C;
    C+=a[i]*B;
    C=(C>=N)? C-N,C;
endfor
return C;

事情看起来非常美好,取模没有了,乘法也变成了移位。但是该方法需要循环的次数太多。如想要减少循环次数,就不能用二进制表示,而如果我们用r进制表示(r>2),那么循环体中的取模就不能再用减法取代了,因为C可能大于2N。前方是一条死路,要想获得更好的性能,只有另辟蹊径。


蒙哥马利的想法

考虑到A\pmod N的化简最简单的就是减法,而这需要A\in[0,2N)。想要减少循环次数,就需要r进制表示(r>2)。为了满足这两个条件,我们考虑这样一种算法:
A\cdot B\cdot r^{-k}\pmod N
其中
A=\sum_{i=0}^{k-1} a_i\cdot r^i
kNr进制表示时的位数
代入上式即得:
A\cdot B\cdot r^{-k}\pmod N=(\sum_{i=0}^{k-1} a_i\cdot r^i\cdot B\cdot r^{-k})\pmod N
程序实现:

for k-1 to 0
    C+=a[i]*B;
    C/=r;
endfor
return C % N;

这样的实现是不准确的,因为C不一定是r的倍数,当C/=r时,会得到不准确的结果。因此,在计算C/=r的之前,需要先加上一个值,使C可以被r整除,但加上的值又能不影响取模的最终结果,因此这个值应为N的整数倍。
不妨设其为qN,则:

for k-1 to 0
    C+=a[i]*B+q*N;
    C/=r;
endfor
return C % N;

我们的要求是(C+a[i]*B+q*N)\pmod r\equiv0,即(C_0+a[i]*B_0+q*N_0)\pmod r\equiv0,其中C_0,B_0和N_0C,B,Nr进制表示时的个位数的值。很容易看出其中一个q的解为(C_0+a[i]*B_0)*(-N_0^{-1})\pmod r,因此上述程序可改为:

c0= 0;
b0= B % r;
n0= N % r;
w = -n0^(-1) % r;
for k-1 to 0
    q=(c0+a[i]*b0)*w;
    q=q % r;
    C+=a[i]*B+q*N;
    C/=r;
    c0=C % r;
endfor
return C % N;

最后跳出循环时,C的值小于2N,因此:

c0= 0;
b0= B % r;
n0= N % r;
w = -n0^(-1) % r;
for k-1 to 0
    q=(c0+a[i]*b0)*w;
    q=q % r;
    C+=a[i]*B+q*N;
    C/=r;
    c0=C % r;
endfor
return (C>=N)? C-N,C;

这样,我们就把取模运算变换成了移位,乘法和加减。b0,n0和w都可以预计算,循环次数k也可以调整,例如数据A,B为1024bits,用二进制表示计算时k=1024,用r=2^{64}进制表示时,k=16,只不过循环中的乘法变成了64位与1024位的乘法。在对该算法进行优化的时候可以选取适当的k和r。
这个计算机可以较为轻松的处理的算法,A\cdot B\cdot r^{-k}\pmod N,就是广泛使用的蒙哥马利算法,我们记为mont\_prod(A,B),那么怎么把它和A\cdot B\pmod N联系起来呢?很简单,多用几次就行了:

\hat A=mont\_prod(A,r^{2k})
\hat B=mont\_prod(B,r^{2k})
\hat C=mont\_prod(\hat A,\hat B)
C=mont\_prod(\hat C,1)

前两步称为进入蒙哥马利域,最后一步称为退出蒙哥马利域,又叫蒙哥马利约减。从步骤上看,我们好像把事情搞复杂了,本来一个乘法取模的运算,我们用了四个蒙哥马利乘法,其实不然,一方面蒙哥马利乘法是针对计算机操作优化过的,另一方面,在RSA中,需要用到A^E\pmod N这样的模幂运算,也就是多次的模乘运算,这时蒙哥马利乘法相较于直接的模乘就会提升更多的性能。


结语

上面简单介绍了蒙哥马利乘法的原理和应用,针对该算法的硬件和软件实现,前人进行了大量的优化研究工作,基本方向是优化循环体中的乘法运算,加法运算以及循环体外的减法运算,但是万变不离其宗,只要理解了原理,再去看论文就会轻松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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