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唆哆来咪咪来咪发来咪∅唆哆来咪咪……”
午后,我正在花园小憩,突然听到小孙女稚嫩的弹奏这首曲子,一个激灵,一张年轻又英俊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尘封四十多年的回忆再度泛起涟漪……
那年我三十六岁,我的丈夫是一位远近闻名的音乐家,很多年轻人来找他请教。他比我要大将近20岁,年轻时我疯狂爱上了他,不顾家人的反对,随他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在他的指导下,我也成为了一名出色的钢琴演奏家。
但是,随着他年龄越来越大,脾气也越来越古怪。医生说,他得了精神病。那时,一个小响动都会让他歇斯底里,只有听到我的弹奏,他才能安静。
柯里,就是这个时候来到了我们家。
初见他时,他才20岁。我一开门,他的脸就红了。“您是林清老师吗?我是穆雷老师的学生,柯里。”我记得,他是这样说的。
他每次来,都会带一张琴谱。他明明是一个小提琴手,但是创作的音乐,却都是钢琴曲。
“林老师,您帮我演奏这首曲子吧!”每次,他写的新曲子,总要央求我弹给他听。
“为什么你要写钢琴曲,而不是小提琴曲呢?”我问他。
“不知道啊,它们自己来找我的。”他总是眼睛闪烁的看着我,脸红扑扑的。
那段时光多快乐啊!但是好景不长,在我们认识的第二年,我的丈夫就彻底失去了健康,没有多久就去世了。我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很艰难。柯里经常来看我,给我们带一些吃的,留一些钱。我说不能要,但是他说:“我还需要您为我演奏新的曲子呢!”
曲子还是经常有的,但是以前演奏的时候,我的丈夫会在身边指点,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了。久而久之,邻居们的风言风语让我很难堪。我狠心对柯里说:“请不要再来了。”
但是,我的心里非常痛苦的。因为,我已经爱上了这个可爱的男孩子。可我知道我不能!我不能拖累他,让他面临像我现在一样的未来!柯里对我的决定表示理解,他说:“林老师,您再为我演奏最后一张曲谱吧!这是我为您写的最后一首曲子。”
为我吗?我疑惑着,演奏了这首代号为第五钢琴协奏曲EP20的曲子。
那天,他央求我弹了好多遍,痴痴的在琴边看着我,直到最后一遍,我说“就到这里吧!”。他的眼睛突然红了。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只是听说,他一直都没有结婚,好像也没有谈恋爱。以他名字发表的最后一首曲子,就是这首第五钢琴协奏曲EP20.
5,20……我的回忆突然晕眩!浑浊的眼睛变得明亮起来!我从花园的躺椅上猛地坐起来,踉跄的走进房间。正在弹琴的小孙女被我吓到了,瞪着眼睛不敢说话。
我看到钢琴上摆着的,泛黄的琴谱,那是整整二十首柯里写的曲子!我颤抖的手翻开一页、两页、三页……每一首曲子的前三个音节,第一个音符都是唆,来,∅! 520!
原来,他早就将爱写进了给我音乐里!
而我读到这份爱的时候,已经离他近半个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