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年前的同学回到母校,想寻找青春走过的痕迹,可母校三十年的发展,物是人非。但仍然有着被人遗忘了而没有被改变的角落,时间沉淀铅华不再,却让当年的学子感到亲切、温暖。
进了学校大门,沿右边梧桐路直行,路两边的法桐遮天蔽日,雄立两旁,几片凌乱的阳光洒在路面上。路边这些树还在,校医院也在、昆虫楼也在,没变,同学说。那些喜悦溢于言表,如看到当年的自己,或者那些楼宇和树已让她穿越到三十年前。这边有樱花树,怎么这不见了呢?同学一脸的疑问,边找边说。虽然旁边的樱花繁花如簇,花瓣飘扬,几个少女用手机拍着,如诗如画,映着了人眼,可她却不为所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棵被锯掉一半的东京樱花,似乎是找到久违的朋友,摸摸、看看,绕着走了一圈又一圈。你看这樱花,朴素、高雅,超凡脱俗。掏出手机照了,像将记忆小心收藏。
经过三号楼,三三两两的学子开始从教室走出,走向宿舍。同学指立着雕像的地方说,这儿应该有一棵最好的,可惜被不懂欣赏的人改变了,太可惜了。时间在变,人在变,观念也在变,欣赏也就变了,不变,怎么进步呀,我笑着回道。那图书馆的枫林路还在吗?枫林路,其实我在学校时根本没有听说过,也没有什么印象,虽然后来也常来学校,但没有关注,也许它对我来说也就是走过的一条路吧。也许还在,我也不敢肯定的答道。走过五号楼,那条路真的还在,高大的枫树默默的矗立两旁,她深情地看了看,拍了照,也许她看到了走向未来的自己。
图书馆与五号楼中间没有了草坪,替代的是圆形的喷泉。这我是记得的,因为春天的午后我会拿本书坐在草坪上看,累了就盖在脸上躺会儿,那是我上学期间最美好、后来认为最有意义的时光。这儿真不该改成这样,是不是学校赚学生谈恋爱,故意改了?她问我。我不知道原因,但我觉得学校不会因为学生谈恋爱就改了草坪,我笑了笑,因为在我的记忆中,树下的长凳才是恋人的去处。当年看完录像回学校,总会说脚步要轻,不走林荫,否则就会“兴尽晚回归,误入林荫深处,快步、快步,惊起一片鸳鸯”。
到了五号宿舍楼,在那些改造的新楼中显得扎眼与突兀,楼前也砍了高大的水杉。这就是我们当年上学出出进进四年的宿舍楼,同学印象深刻,我的印象也深刻,陪她走入的同时,也将我穿越进了那个时代。她看着那些房门、编号、楼梯,甚至想看看水房和卫生间,这儿有太多的记忆。我看着她,突然有了异样的感觉,如穿越回当年,我这么陪着她,走走看看,聊聊,像不像一对恋人?于是我下了楼,不愿再打扰她,留她一人在二楼品味她当年的美好。我站在楼梯口,希望她走下来的一瞬,仍是我当年期望的那个美丽、优雅,甩一头的秀发,飘香而过的她。她的英语太好了,对于英语学渣的我来说,她在我心中就是高不可攀的女神,现有依然。
学校扩建速度比时间更快,我们的记忆也成了空白,同学便不去看那些改革发展中的辉煌。记忆中学校有高大的银杏树,现在还在吗?同学问我。我也记得,因为郭沫若的文章我记住了那些高大的树,而且还用树叶做过书签,我突然为我当年的幼稚和文艺自嘲地笑了。我不知道同学为什么记得,见到那银杏时,对是抚摸又是照相,那种激动,那些发自内心的赞美之词也融入三十年的记忆。陪她这么慢慢地走着,聊着。真的希望时间就这么停下来,让我能看到过去的女神,也能看到现在的妹妹,不去想世间的纷杂,只给尘世间几秒享用。
陪同学走了一圈母校,让我回归了当年懵懂而纯真的记忆,我告诉她,在我心中,同学之情,次于手足,但胜于手足。她说她也有同感。我问她,因为我一直不明白,四年同学,其实交往和交集并不多,只是上课学习可以看见而已,可现在我每一位都清楚的记得,都有一种亲情,对她我更有一种亲人的感觉。但我刚毕业工作的那一群小伙伴们,随着大家工作变动、地方变动,能叫上名字记忆中还有的已经不多了,那可是青春一起走过六七年的伙伴呀!同学说,那是同学时我们没有利益关系,感悟很纯真!真的是这原因吗?我不确定,也否决不了。
出了校门便看到了不愉快的事,我很想发作,但想想同学在,自己不能鲁莽。三十的风雨让我看惯了冷暖、特别是去年的经历让我变得平静。同学依然像当年可爱,回到三十前年记忆时还显得像个小姑娘。但经历让她显得干练、成熟、高贵,也许这才是现实中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