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白”不是白,你说的黑是什么“黑”?白色是纯洁是神圣,但乳白色的迷雾遮住了眼球,是失明,却又不是寻常失明后的黑色世界,世界像是在牛奶的海洋里侵泡着,越是深潜,便能轻松感知到巨大的压迫力。黑色是夜的墨色吗?大概是静谧的从上帝视角窥探人性的敏感脆弱,一半是冷漠无情,一半是卑鄙邪恶吧。失明带来的恐惧,比深处黑暗更令人难以承受,而更为慎人的,是人性的黑暗面,是潜藏在我们每个人性深处的自私卑鄙,不堪入目的丑陋嘴脸。黑与白的反差,强烈刺激了我的内心,顺带头脑风暴了下,在那个失明的城市漫游,你一定要忍住内心的痛苦。
第一次接触萨拉马戈,也第一次尝试着了解失明之后的黑暗和恐惧。初次惊叹《失明漫游记》里面的严密有序逻辑,也十分敬佩这样优秀的葡萄牙人,他用他的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有趣的同情心,反讽这个世界的现实。尽管我也会对葡萄牙非法占领澳门110年这样的历史感到不适,我也很清晰的知道,文化是没有国界的,名族的即是世界的,尊重每一本著作,也十分敬佩这样才华横溢的作家。思想的渗透力,是足以影响一代人,一个名族的。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么我不想醒来。”每一个刚失明的人,大概每次熟睡都怀有着这样的希冀,谁也不例外。谁也希望一觉醒来,世界又是色彩斑斓的呢?第一个失明的人,开着车在等红绿灯改变的一瞬间,他惊慌失措,他大声喊叫,似乎可以借此来抗拒事实的真相,但是现实让他不得不低头承认这一事实。是的,他失明了,他是第一个国际特例—白色世界的失明患者。他在家里摸索着前行,却打碎了花瓶,伤了手。似乎生活就是这样子呢,必须以痛苦为代价,才会学会了生活。刺痛了神经,才不会麻木不仁,不会把自己缩进龟壳逃避这个世界,痛了人们才会想法设法去减轻痛苦,去寻求帮助,去重新认识自己与世界。
《失明漫游记》一文中,唯有医生的妻子没有失明。萨拉马戈借她的眼睛,讲述这个荒谬绝伦有精彩纷呈的寓言故事,至少我是把它当做寓言故事来感受全民失明这件事的。他提到文中的盲人是神圣的,是啊,他们无视存在的食物,活在自我的世界,理应不被污染,并且眼前的白色不就是纯洁神圣吗?可是盲人,他们对世界心里没有底,每个人他们失明后的生活就像是到陌生的世界去冒险,导致他们每个人都不相信领队人。大家都是盲人,理应平等的一起走路,一起跌倒,一起死去,可是偏偏有人居心不良,品质恶劣。是的,我们不得不承认,任何时候,都有不良善之人,欲望是即使大家都瞎了,可仍然有人想做支配者。在大家都是双目失明的世界里,你有一只眼睛,你就可以成为国王。这就是为什么在天井那个关押失明着的精神病里,还是会出现一些“勇敢”者,他们冒着被射杀的风险,去做常人不敢做的事,风险与收益往往是成正比的,你付出多少你就收获。所以他们凭借自己的本事肆无忌惮的压榨怯懦者,蹂躏妇女,逼迫他人,做出很多不人道的事,引起我们看客的强烈谴责,以及同情。可是讽刺的事居于食物链顶端,我们何尝不曾为了一己之私,做出一些荒唐事呢?所以大家都是“虚伪的道德的护卫者吗?”很多时候,我们应该认识到,一味的同情和容忍是不能解决问题的,要想解决问题,我们终要究其根本。而有些弱者压根不值得同情,因为他们本身的劣根性,会让你的同情变得荒唐可笑又可悲。
萨拉马戈让你以上帝视角,看尽人间正道是沧桑。文中的种种迹象,都发人深思。他从不点破什么仁义道德,不说文章意义,全靠自己探索,你就是你的哈姆雷特。这样体验让人记忆犹新,这样的写作手法,不所谓高明。
一旦出现问题,人们总是习惯找依靠。盲人希望依靠自己信得过的人,最亲的人来照顾自己的生活,引导自己。可是如果一家人都失明了呢?夫妻相隔,儿女失散,大家此时都自顾不暇,谁又真的称得上帮忙呢?顶多同病相怜的人,抱团取暖罢了。大家在那个精神病院里面,互相帮助,简述自己看到的故事来拉紧距离,让大家放下戒备。大家全靠声音来辩识彼此,那些颜值,衣品,发型都成了摆设品。谁都看不见,那些东西又有何用呢?那些车子再也无人去驾驶,无论廉价的自行车还是价格高昂的跑车,银行卡里的数字就真的只是数字了,毕竟谁也花不了,那些身外之物就真的只是物品,再也不具有任何特殊意义。在这里,大家回归最原始的自己,有着最原始的欲望和需求。嗯,不得不承认这样看来,应该是纯朴的。
人道主义的医生在接触这个病例时,选择相信卫生组织,他的良知与职业道德告诉他应该要这样做,避免疫病扩散。灾难性的疫病爆发时,人们相信政府。然而政府的决定是如何呢,是把感染的人员以及接触过的人员关押隔离起来,并且颁布了十四条“规定”。打架不会干预制止,病了没有任何医疗系死了就埋在围栅旁边。失明症状不断扩散时,没有究其根本,也没有真正意义的重视,没有调查原因,而声称得到有效控制,情况有所好转,病例也减半。虚伪的道德护卫者陷入僵局里面,仍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号令天下公民,应该护卫政府,担当应当的责任。这场景让我想到《疯狂动物城》,里面有着类似情况。原本水火不容的食草动物和食肉动物在文明规则的约束下,开始一起和谐的生活。但是个人的私欲并没有随着文明的进步和规则的制定就完全消失,无论是街头小混混,还是位高权重的两位市长,在内心深处都没有把对方真正看做是一类人。于是貌似文明的平静下面是猜疑、嘲弄、攻击和陷害,这些交织在一切动摇了城市文明的基础,引领着这个社会走向斗争。
《失明漫游记》也一样,很多故事情节无一不体现现实社会的真实,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真的通过讽刺来展现的的故事啊。
有时候,我们很容易同情和原谅别人,因为当出现更大的悲痛的时候,我们就会降低自己的心理防线。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同情弱者的原因。当偷汽车人也失明,甚至被乱抢扫射而死的时候,被偷汽车的夫妻俩反而就轻易原谅了他所做的一切。看吧,人们就是这样子吧吖。还有,怎样才能最安慰一个失意的人呢,最宽慰人的方式那就是比惨啊。你只要让他知道你比他更惨,给他讲述某某某比他惨多了……他就会得到畸形的心理满足感。
看过了那些悲伤,负面,熬过了那些我们内心痛苦的,我们的内心会变得更加坚韧。我还是更喜欢纯白的和平鸽,悠扬的交响曲,我也相信我们更愿意去拥抱和创造一个真正良善美好的世界。当然我们都是普通人,所以我们还是先定个小目标,自己先拒绝做一个精神失明患者吧。希望大家都能拥有反抗的勇气与力量,不做麻木不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