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漫长的告别

乔艾一

 迄今为止,我认为人生是有两次最漫长的告别的。一次是告别生死,一次是告别成长,这两次又包含着多次。漫长到你可以听见骨骼成长拔节的声音。

 上周有一个和我同届的男同学,他女儿出生了,是的,没错。他给刚出生的女儿取名叫朵朵。他发朋友圈说,昨天感觉自己还是个网瘾少年,今天就成了人父。他今年23岁,他老婆今年21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把这种年纪轻轻就解决了几项人生重大事件的人称为人生赢家。确实是,人家女儿都出生了,我连个精子都还没看到。

 德爷说我偏爱渣男。不想说自己是天真,只能说自己瞎。女生一般容易被两类男生吸引,一种是坏男生,一种是悲伤的男生。前一种我不多做评说,后一种是撩妹手册必备招数。有一种男生你觉得他们好像天生自带悲剧色彩,总有一种淡淡的忧伤藏在他们的气质里,让他们看起来好像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就等你的一杯酒了。于是女生的母性气息泛滥,开始有想了解、想保护、想治愈他们的冲动。好了,撩妹成功。当然,这类男生,有的是装悲伤,有的是真悲伤。我不太喜欢这种有疼痛感的男生,我不是天使,发不出你要的光辉,当然我也不做恶魔,我只愿成为在人间逍遥自在的小精灵。

   “有故事的男生”,他们认为没得到的才是最好的,失去的才是一生挚爱。所以他们没有新欢,即使有了新欢,也只是旧爱的替代品和衍生物,于人于己,终究还是剩下疼痛,于是陷入故事性的死循环。以前我还会开导身边有这种情节的男生,但是现在不了,因为我明白,没有人能代替他们长大,没人有权利代他们告别。

 陷入这种情结中的人,总有一种想法,觉得自己从未爱得如此深刻,并想一直深刻下去。若有人来劝他们别在死胡同里滚打,他们会认为“你们怎么会懂”。别天真了,这么大人了,谁没纯情过,谁没盲目过,大多数人把伤收好继续生活直至淡忘,你却把伤痕过成一种日子。你看,我现在也不提captain gao,尽管很久以前我连命都愿意给他,但是,现在我连根眼睫毛都不会给。过去就是过去了,无果就是无果,不管差错在哪一个环节,这些都是命中注定,值得反思,无需挂念。无论多长时间,都只是一场告别而已,在漫长的人生中微不足道又刻骨铭心的一场告别。

 这一周为了交实习报告的事情,回了两次学校,在下班后,太阳开始躲起来的时候。有一种,一踏上学校石砖上就心酸的想吟诗一首抹两颗泪的冲动,真的不是夸张。以前觉得这是自己的土地,自己生活的周边,如今有一种旧地易新主,往事不敢提的纪念感。还没真正离开,就已经开始怀念。即使不想这么矫情,却还是悠悠地不舍起来。“就像东西落地总是下意识的用手去接,再烂的青春,回头看时也有值得怀念的地方。”何况,我的青春一点也不烂。可以从大学毕业,但青春若有张不老的脸,愿她永不曾被改变。

 人们花很长的时间才弄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聪明成熟的人明白的早,太笨的人根本没意识到要去弄明白,我在这之间。再一次次犹豫不决、心灰意冷中开始思考自己想要的东西和去努力的方向。我现在学会了如何过好自己,想要进入下一个阶段,能有人陪,但还是不清晰自己想要什么样子的爱人。有人问我对另一半有什么要求,想要什么样的对方,我是真心答不出来。没法用什么具体条件去要求对方,觉得那应该是一种感觉,感觉对了,其他都好像可以放一放。而这种很虚又无法描述的感觉真的难以言说,又让人觉得自己像个文青,讲一些虚无缥缈的说辞。其实很无奈。我以前说“爱不在了不可怕,最可怕的是,爱不在了,习惯还在。”那时候刚结束一段自以为的爱情。如今完全反转了,习惯了一个人,不知道如何拉一个人进到我的生活里来,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我过去二十二年的时光,不知道怎么告诉他我其实和看上去一样无趣,但其实又不是那么的无趣。彼此就尴尴尬、矜矜持、装装高雅,从陌生到熟悉,从我喜欢你吗到我喜欢你。真是生活里俗不可耐又循规蹈矩的剧情。对于我这种摩羯女,更是内心戏已经演了五十集了,才脱口而出给对方一个“嗯嗯,你好”而已。有时候我觉得我成天在键盘和文字上又腐又污又逗逼,一到现场就怂了。最好的朋友都是大射手,如果不让他们的爱玩爱疯爱癫狂拯救我一下,我就会死宅在一个平行空间。所以我不写小说,大多数大龄女作家剩下来,都是因为把现实中无法发挥出来的寄托在文字里,越寄托越美好,越美好越理想,越理想越脱实,写着学着就大龄剩女了。

 前几天看了一个黄景瑜的快问快答,问他现在有没有喜欢的人,他说,当然有,心里连个爱的人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好有道理,让我一时语塞,想去狗带,满是无奈,唉。

 我总在我纠结的人生中摸爬滚打,学不会恋爱的技能。不想告别,也没什么可别的了。当作重置游戏一样,从开头开始好么。最后这篇文章我想说的其实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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