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得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躺着。原本后背就已经被吓得冒冷汗,这会额头上开始渗出硕大的汗珠。
竖起耳朵细听,像是有人惦着脚尖拖着鞋子走路的声音,又像是落叶被风吹过沙沙声。
声音在黑暗的病房里来回的响着,渐渐的离我越来越近。
一刹那间,病房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声音哑然停止。
我好几次好奇的想睁开眼睛看看,但是一想到保安大叔的再三强调的注意事项,还是忍住了。
有时候,越是安静越让人觉得害怕,就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般。
又是砰的声巨响,这次不是房门,听声音应该是窗户被打开的声音。在医院呆过的人都知道,医院病房里的窗户可以打开的那一面都是比较小的,而且打开也得费好大的劲。
我实在想不到,到底是什么东西有这么大的力量能够在一瞬间将窗户打开。
屋外的风顺着打开的窗户呼呼的吹了进来,整个房间温度一下子下降了好几度。
好奇怪,这本是夏秋季节,怎么会吹起这么阴冷的风呢,想想就好诡异!
我手里死死的紧握着老胡给的那张黄符,心里想着,一会只要有东西靠近,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拍上去。
这风在屋子里上下乱窜了一会,突然改变了方向,直接往我的脖子根处灌。
原本就冷的有点发抖的我,此时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我硬是紧咬着牙忍住。过了一会,风好像变得小了许些,但这次不再是对着我的脖子根吹,反而是冲着我的耳朵处一顿一顿的带节奏吹着。
我的耳朵瞬间变得敏感起来,酥酥麻麻的。
妈的,不会遇到了变态女鬼吧?
心里赶紧反复念叨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持续过了好一会,突然听到房间里有人在说话。
有个男的声音问道:“是他呐?”
“好像不是”一个尖锐的女声回道。
“到隔壁看看”
“走”
又是一阵凉风刮过,房门又被嘭的一声打开,关上。病房里又陷入了一片死寂,这结束了么?
我刚翻个身子侧着睡,这时候我只想闭紧眼睛尽快进入睡眠状态,突然小新的病床边传来低语声。
这声音轻柔无力,却连续不断,像是一个哀怨的女人在自言自语的诉苦。
我不敢动弹,依旧是闭着眼睛侧着身子背对着小新的病床,想听清楚这声音到底是哪里传来的,在说一些什么。
听了一分多钟,我忽然慌了,这低语声居然慢慢的移动到我的床下!!!
我尽力的控制情绪,做了一个深呼吸,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这声音居然又消失了,三五平米的病房里里,除了心脉监控仪的滴滴声外,在没有任何动静!
我幻听了?
我不禁使劲的揉了揉耳朵,又听了几分钟确定了没有声音,提到嗓子眼的心才慢慢的放下。
天亮!只要天一亮,这一切的顾虑与恐惧都烟消云散了。
明天就找老崔,直接辞职,能走多远走多远。
我正这么想着,忽然,床下又传来了女人哀怨的说话声。
窗外也起风了,窗外的风声夹杂着屋内听不清的低语让人听了头皮发麻!
我再一次翻身,耳朵贴在床板上屏住呼吸安静的听着,这一次听得非常的清楚,那女人碎碎的念叨声让我鸡皮疙瘩瞬间遍布全身!
床下有人??
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一旦形成,恐惧便无限放大了!!
要不要掀开床板看看?
我喘着粗气,心想着这床下一直都是空的,不可能有人会躲在下面!!!
我这脑袋上汗水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只要天亮,这一切都结束了!没必要冒这个险。
床板还是不能掀开,不管床下有什么,我我都不能睁开眼睛,要挨到天亮!
我心里打定注意,便拽过被子裹在身上,假装睡得很沉。
过了好一会,床下女人不再哀怨的说话,反而唱起了京剧。在这寂静的夜里,听起来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尤其是那刺耳的女音带着淡淡的哀伤唱着:
可叹你愁似落叶谁人问
只有无语对斜晖
空对荒冢两行泪
长夜无眠盼鸡啼
久旱何拒雨霏霏
倒不如真情两相对……
学一对蝶儿比翼双飞
.....
我心里怕的发毛,这大半夜唱这歌,难道其他病房的人没有听到么??
我双手捂着耳朵,逼迫自己不要往奇怪的地方去想。说来也奇怪,捂上耳朵后确实能减少这哀怨的歌声,困意渐渐的向我袭来。
就在我快要入睡的时候,突然感觉脸上一阵冰凉,这种凉意瞬间布满整个身体的神经。
好像是小水珠,顺着我的脸颊流到我的脖子根处。
我心想着,不会漏水了吧???
反手一抹,吓得我汗毛的竖了起来。
这哪是什么水珠,这不明液体黏黏糊糊的,又滑溜溜的。好像是芦荟,我闻了下抹在手上的不明液体。
这一闻,差点让我把昨晚吃的东西给吐了出来,这液体腥味非常的浓重,一下子在病房里弥漫开来。
卧槽,我实在是忍不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扑腾”一声从床上窜下来,光着脚丫一个健步向门外冲去。
啪的一声,不知撞到啥,直接把我撞了个翻身,撞得我天旋地转的。
我睁大双眼,用手揉了揉,小小的病房内,竟然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不对,应该是站满了鬼。
这群鬼,脸色死白死白的,眼神呆滞,一动不动的看着我,像是饥饿的动物看着食物般。
我赶紧爬起来,心想着,这下真的完了.....
那群鬼伸着手,在慢慢的向我靠近,我急忙往后退,我一边退一边大声呼唤救命,这个时候我多希望能有个人突然推开门进来。
就在这群鬼把我逼到墙角的时候,原本以为就要完蛋。这群鬼竟然又恢复呆呆的样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难道是我身上有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东西,我急忙将老胡给的那张黄符掏了出来,往这群鬼跟前比划比划。
没想到,这群鬼竟然哗啦啦的往后一退,凭空消失了。
这差点让我乐晕了,关键时候还得自救啊。
正想着赶紧离开病房,突然刚才的那股血腥味在病房里又传开来。
我小心翼翼的盯着周围的环境,生怕突然间伸过一把鬼手把我给扯住。
啪啪啪,这不明液体竟然从我的头顶上滴落了下来,我胆颤心惊的慢慢的抬起了头。
这天花板上不知何时趴着一只白衣长发女鬼,正瞪大着双眼赤裸裸的盯着我,伸着大长舌头不断的舔着嘴角边,时不时的从嘴角滴落着这不明的液体。
我总算明白了,这群鬼并不是惧怕我手中的黄符,而是因为这只厉鬼。一想到这些不明液体原来是女鬼嘴里流出来的唾液,我不仅一阵反胃,干呕起来。
我想跑,但脚上像是灌了铅,不听使唤。
这次真的是要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