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毓刚把车开到停车场,就接到胡玉伶的电话:“干嘛!我这周末要去b城出差,没时间陪你吃饭了。改天补回来。”
这是第几次了,陈毓数不过来,胡小姐每次假借约饭的名义给她介绍相亲对象。
陈毓扶头,不理会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直接挂了电话,拎着包下车。
到家脱去高跟鞋,屋里没有开灯,电视开着,声音很小。那个人坐在沙发上,闻声转头看了她一眼又扭过头去。
陈毓借着电视的微光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动了动喉头却一句话不说。他在等自己下班?想多了吧。
“明天随我去趟日本。”他起身打开客厅的灯,眯着眼看着陈毓。
陈毓嗯了一声,就回屋换衣服。
陆元东就是这样,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必定是祈使句,不容她说不。
刚脱窄裙,他开门进来。
陈毓不顾忌他审视的目光,动作继续。陆元东走向她,戏虐地用大手包住她的臀,另一只手扣着她的后脑勺,陈毓的脸贴近他的脸。
呼吸一窒。
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可是他半天没有下文,陈毓能感受到他炙热的呼吸。
“陈毓,你真放荡”陆元东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他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她全名,尽管他大多时候都叫她陈毓,只有在床上叫她阿毓。
陈毓睁开眼睛,头偏了偏想摆脱他。可是对方不允许她的逃脱,五指抓着她的头发。
“这不就是你希望的吗?”陈毓仰着头半睁着眼看他。
“前天下午那个人知道你的真面目吗?”他的手在陈毓臀上捏了一下,下手真重。
他前天在纽约,却对国内的她了如指掌。但她只是同器材商的负责人喝了杯咖啡而已,可是陈毓懒得解释。
“恐怕知道了只会对我更着迷吧。”她凑近他,皮笑肉不笑。
陈毓感到他手上的力度变大,他眼神慢慢冷下去。
“陈毓,你行!”他摔门而去,陈毓跌坐在床边。
陈毓庆幸陆元东没有紧接着办了她,估摸着明天应该不用去日本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她抬脸看了眼手提包,那里面躺着一份离婚协议。
她同陆元东结婚两年,当初被逼无奈嫁给他,无疑是走投无路之际又落入万丈深渊。
每次想起记忆中那个翩翩少年,她都难过的无法呼吸。原来时间这个罪人已经厉害到将一个人变成另一个人,千差万别。
他们的婚姻只有少数人得知,她相信陆元东也不愿意将这层关系曝光,毕竟娶她并非光彩的事。
如今,陈毓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日子。
陆元东出差的日子原本算是陈毓的假日,而现在,他不惜在她身边安插眼线,感觉自己像笼中鸟,呼吸不畅。
她明显的感觉到,他不爱他。
早晨九点,林特助上门时,陈毓还穿着内衣在冰箱前翻找薄荷水。
“陈小姐,陆总吩咐,一个小时之后要你出现在机场。”林特助烈焰般的红唇一张一合,面目表情的说道。
陈毓没搭理她。拧开瓶盖,一股脑喝掉大半瓶。
林特助斜视了她一样,清了清嗓子。还没说话就被陈毓打断。“我不会去的,你帮我带点东西给他。”
陈毓转身看着面前的女人,嗯,不错。陆元东的助理,确实配得上他目前的地位。肤白貌美,身材火辣,此刻穿着高跟鞋的她俯视着陈毓,仿佛用眼神在告诉陈毓,你以为你是谁。
陈毓进屋套了条裙子,然后把包里的文件袋掏出来,捏了一下袋子的厚度,递给林特助。
林特助接过文件袋,扭头离开,没说再见,也没多问。
陈毓看她离开,立马把电话关机,从客房床底托出一个超大行李箱,胡乱往里面塞行装,她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必须赶在林特助看完文件袋,然后犹豫要不要给陆元东汇报的这个时间段离开这里,这个镀金鸟笼。
她祈祷林特助是她所想的那样,看完那份离婚协议,不上报,一个小时之后陆元东才发现,这时候她已经完成逃脱。
林特助视她为眼中钉,她明白的。
陈毓带了衣物,以及一些贵重物品,本想前一晚准备好一切,但就怕陆元东杀个回马枪,一切暴露,想走就更难了。
现在陆元东肯定以为自己随同林特助出发前往机场,趁他不备才能成事。
陈毓坐上特约车,才把手机打开。半个小时过去,陆元东还没联系她,不由得感谢林特助的狭隘。
陈毓在国内出发站,过安检时电话开始叫嚣。
她掐断电话,加快步伐登机,只要十五分钟,她就可以彻底摆脱他。
十四……
十二……
八……
她寻到位置坐下,电话不知疲倦的响着,她接通。
对面没想到她能接,迟疑了两秒,然后递给身边的人。
“陈毓!你敢玩我。”
“陆先生,这️盘棋我下够了,力气耗尽我还是赢不了,你放了我。”
“不可能。”陆元东真的生气了,她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气,要是两人面对面,她相信陆元东杀她的心都有。
“陆元东,我在救你,你知道重婚罪几年吗?”
陆元东看了一眼身边的人,直接挂断电话。这边陈毓还莫名其妙一番?这就完了?还以为他又要说些什么难听的话来刺激她,看来这消息戳中他要害。
空姐提醒起飞准备,陈毓再次关掉手机,放在隔壁空位的桌板下。
那边陆元东牙齿都快咬碎了,该死的女人。“林萱,给你一天时间,要是找不到她的去向,你就走人。”
“陆总,陈小姐走了,才不阻碍您与邹小姐的……”
“谁说我要跟她离婚,再说,这需要你发表意见?”陆元东皱了皱眉头,越发烦躁。
“对不起,陆总。”林萱表示唐突,在心里又把陈毓骂了百八十遍。
陆元东从机场回到家,看着家里乱七八糟的衣帽间,梳妆台抽屉大开,行啊,陈毓。还知道带上贵重首饰,本事不小。
一想到她是因为他与邹雪娜的事才离开的,就有一种莫名的愉快。
看来,她不是不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