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说起呢?
关于绍兴的记忆,仿佛是从一段长长的铁轨开始的。后来读到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觉得仿佛说的是自己。那时候听着火车一声声,一段隧道一段空洞。映在车窗的侧脸,年轻又伤感,如同读蒋坦《秋灯琐忆》到最后一页;如同你在屋内,雨在窗外;如同等的人还没来,烟剩一根。
拖着行李和夜色,我来到绍兴。那个夜里,我的身体漂浮起来,在长长的铁轨上起伏:穿过文科楼的大厅,哐当哐当;走下传信桥的陡坡,哐当哐当;翻过宿舍的铁栅门,哐当哐当。仔细听了好久,我想一时半会儿是到不了站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没注意,不过一定是很久很久以后,终于记住了你的名。
风则江畔的桃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们曾在桥上,后来又从画中走开,最终也没把名字刻在什么地方。写过好多话给这座城市,写过好多话给你,从来没有遗憾,没有悔恨。因为每次我在说,你在听,夏虫也为我沉默;而你那么美,一如昨日;那么认真,如在眼前。
不怕告诉你,这是我从《道士下山》学来的本事,就冲这个,我不说陈凯歌的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