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的车箱里堆满了货物,再加仨人,相对就有点而挤,他们靠着车头的一侧,并排靠着,这就给他们聊天提供了方便。
田真盯着有点粗犷却不失儒雅的另一位:“哥,你这帽子真漂亮!来时激动了,只顾说话,忘了问候,不知怎么称呼,还有胡司机……”
魏业打断他的说话:“田老弟,我们藏人虽然重视礼节,但那是重要的、严肃的正规场所。私下里相交,没有那些门道道。这位有点臭美的,叫多吉,能歌善舞的,也爱舞文弄墨,你们以后可以多亲近。他呀!”
魏哥看了前面的司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叫强巴,是‘老司机’了,周边500公里可是跑遍了,是万事通!”
田真,发现他在“老司机”字眼上,有点加重口气,难不成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我听你们不是一直叫他胡哥吗?”
他没好气地说:“他自己改的,连我的名字也是被他改了。”他又停顿了一下,笑着说:“改的还不错,老弟,其实你听到的名字,都是藏语音译,有它们本来的意思,我们就按你们汉语的意思改的。多吉本意是金刚,他自己改成多杰,这改的不错,反正只要音同就行,你可以叫杰哥;强巴本意是弥勒佛,我们读书时,两种语言是都要学的,汉语老师把他的名字直接写成强吧,就是最近2年,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把自己改成胡巴,我只知道胡是汉族大姓,我们虽然偶尔见面,也没那功夫要研究他的名字,他叫我们怎么喊,就怎么喊,反正他的事多,还说自己的名字与妖有关,才懒得问呢!”
听他们说话,胡巴在前面哈哈大笑:“田老弟当然知道,不要细说,一听胡巴二字,还要多解释吗?就说你们二位呀,还配做我同学,落后了、落后了。不说业弟,反正他只晓得搞他的鱼虾与玉米,没得救了。你杰弟,自认为是人杰,说是爱读书的文艺人,也落后了。不关注外面的信息,难不成手机就只用来打打电话……”他知音难寻似的,看了看田真,“田老弟,你说是吧!我相信我们的关系会好起来,一定超过那两个笨蛋,对牛弹琴!”
田真懂他:“胡哥,说得对,你的未来可是要统领人妖两界。但也要有帮手是吧,杰哥与魏哥可是你的左右手,我作你的军事,可好!”
“哈哈!哈哈!哈哈!知音也、知音也。回去喝酒!一定要喝酒,老弟住在魏弟那村,对,我们就去魏弟家喝酒,快打电话给弟妹,搞几个小菜!我要干它三……”
没等他说完,杰哥不干了:“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这不是你常跟我提的吗?一开心,就忘了吗!恐怕是酒瘾发作了吧,跟我提琴,你才是对牛弹琴!”
魏哥也不忘怼他:“打什么打,到了。你们看,那是田老弟家,那口子。”
就在他们胡讪中,到了嘎斯村的村部广场,这是旧村部,早就不办公了,田真租住了相连的两间。
郝泉不知何时,就站在路边,象个望夫石。在下货的过程中,田真给妹子介绍了两位哥哥。郝泉带着微笑,很得体地一一招呼:“魏哥好、杰哥好、胡哥好。”他们也都给予回应:“弟妹好!”
魏业对郝泉说:“中午不用煮了,陪田老弟去我家,早点过去,也好陪你嫂子聊聊,也顺便把小狗带回去。”
下完货,胡巴不忘提醒:“田真老弟早点来,哥俩好好聊聊!哈哈!”在哈哈声中,把车打着。
“要养小狗吗?卓玛姐家的小狗狗的确有点可爱!那狗妈妈,熟了也是有点粘人的,不讨厌。上周一,卓玛姐就问我要不要,正准备与你商量呢!你怎么知道,我想要的!”郝泉看他的眼睛,总是带着情,一边说着话,一边把东西往屋里搬,眼睛总是不离他左右。
田真搬着一袋子米,她还要上去帮忙:“不重,妹子!你息着。哥现在劲可大着呢!两个月来的每天爬山、跑步可不是白的。小狗,我是准备买泰迪的,向魏哥打听,他自荐自家的狗。”
“有一只狗儿,就行了,不要管什么品种,就卓玛姐家狗好了。”在说话中,搬完了东西。
他们一同到了厨房,在他的意料中,早饭已经准备好了:“妹子,哥不是说等我回来,我来打理的吗?”虽然在意料中,他还是很心酸,哽咽的口气,没有丝毫的怪罪,只是心疼她。
她拿来牙刷:“哥,我俩还分什么,做饭又不累。”
他没有说什么,脱下敞开的蓝外套,放在一边。伸手接过她递来的牙刷。她盯着他白衬衣袖口上的“血迹”,很是紧张地,一把抓住他的手:“哥,怎么了!”
田真,摸了摸她的头,温暖又心疼地说:“我的傻姑娘,傻妹子,这不是血迹,有你,哥才舍不得让自己受伤呢!你看,是锈迹。大概是我不小心,把手放在车侧档杆上,粘上了铁锈。”
“反正做什么,你多要小心一点。”她这才放松地离开,准备吃早餐。
等他洗好脸时,她已经盛好,等着他一同用餐。他坐下,开始动筷,她才跟着吃起来。田真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她,多么静雅的姑娘,吃饭的样子也好看。也能干的让人省心。不需要担心缺油缺盐,只要邻舍家有,定会打理好好的。看着一碟萝卜,还有碗里的荷包蛋。他有点惊讶。不知是那位姐姐给的。这些村民,是先认识了她,才认识他的。这两个月,他正式上门聊的不多,大多数是点头熟,话不言深地聊几句,但这周边5、6公里,却被他跑得很熟,哪里是沟,哪里是田,保证了自己不会迷路。
刚来这里,第一个遇上的就是魏业。好不容易通过地址找到这里,却是下错了车。本来是要去扎达,是下一个村,到这里停车,有人下,初来乍到的他们,也跟着下。正好问到做事回家的魏业,听他的解释,才知道下早了。也不是坏事,从他的解释里,这里的海沷还底一点,是有山有水,最佳之处。
来的早不如来得巧,他在这个村还是能讲得上话的人。说要长住,租房事宜,有他热情按排的,还在两周里,请来木瓦匠,把两间隔成了4间。简单的生活用品,都是他提供的,一切费用,包括暂时1年的房租,也就万元多一点。算是白送。这闲的房子,是原来的村务处,后来并村,办公到更远的镇上,就是采集的地方。这里闲下来了,他的人际关系不错,不占为自用,送给外来人住,自然就没有人说话,何况多多少少还有点房租。
田真是最喜欢家的感觉。郝泉这姑娘,虽然平时话不多,但从她一心打理自己的小家来看,也是追求有自己的家,看来彼此都没有多大的野心,是过日子的人。
“你把衬衣脱下来,要不要洗一个澡?真是的,那么早去集市,掏了什么宝贝?流汗了吧!水烧好了,打理清爽一点,早点过去。”她放下了筷子,嗔怪地推着,早就吃好的他,还在那发呆。
“娶妻如此,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样的人生,就是住到山洞里,也是幸福的!”他听话地不愿违背她的意思。
他洗好了澡,看她在整理杂七杂八的东西。看到他的到来,上前帮他整理衣角:“你买那么多梳子,干嘛?”
“你说,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搂着她,“我欠你一个烛光晚餐!”
她也哽咽地说:“我不在意一切形式,我知道你对我好,就够了……”
“那我们早点过去,你也帮帮嫂子姐。”他不舍地放开她,“你不换件衣服!”
“不用了,我们这就走吧!”她顺手把脏衣服放在一起,锁上门,一对人儿向村东走去。
这时才8点多一点,早着呢!他们慢慢的并肩走着,春日的风吹着,阳光为他们开着道,蝴蝶在前面引。他们有着走红地毯的味道,那观众就是路边的花花草草,那掌声就是住家里的鸡飞狗跳声,时儿与擦肩而过的村民,打着招呼。
在哥哥好,姐姐好,小朋友的再见声中,接近了魏业的家,远远就听到琴声,有穿透力的声音,这是天赖呀!他们加快了脚步。
在魏业家的庭院里,看见了多杰,正在拉琴,不是二胡,是胡琴,四周坐着好几位,有男有女,还有不认识的,田真没有去关注,看到胡哥在生气,魏哥在笑。见到他们的到来,杰哥停下琴声,魏哥迎上来,田老弟:“这才是真正的对牛弹琴,你看某人正在生气呢!”其实,田真一看,就知道生气也是装的,都是为了气氛,为了热闹。好哥们在一起,故意彼此打击,也是乐趣。
女主也出来迎接,指向其中的两位女性:“这位是卓嘎,我姐姐,这位是白玛,姐的宝贝。”
男主也指向田真不认识的一位男子介绍着:“这位是洛桑,你就叫罗哥,得了。”
在他们的介绍中,那位叫白玛的女孩,盯着这两位陌生客,不要钱的看,想看透什么。眼睛大大的、黑黑的,又是明亮的不得了,象夜空中高悬的圆月。
这姑娘的打扮应该是民族风,不是大红大紫的穿戴,但给人的感觉,却是透出藏人的特色,头上是稀疏有度的玉器点缀。田真是不懂这叫“上头”,女孩成人了,头上就要有这些装饰,表示不是小孩子了,有了合适的,是可以谈婚论嫁的。最吸引田真眼光的,是她的腰间系着的一个带子,在带子与腰的右侧处,系着一个碧玉,玉的美是一个激发点,无限放大了姑娘那美丽的身材。
郝泉的眼光,在她的头上与她的腰间穿梭。可能她也喜欢这位姑娘的名族特色。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再淡泊的女孩,也是喜欢花花绿绿的。
田真看在眼里,记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