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像野草一样的物种,无意之间获得了一种能力,能够直接影响其自身的能力,以及这颗星球上大多数其他物种的命运。”
———《我们是否正处于第六次物种大灭绝之中?》
巴拿马中部有一座奥尔巴耶镇,特产一种叫金蛙的动物。它们的腿纤细修长,黄色的口鼻部是个突起的尖端,眼睛深邃。
这里有一条千蛙溪,
在溪边会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金蛙在岸上晒太阳,
后来,这里的金蛙突然开始死亡,
到了现在,只存在于彻底消毒的保护中心水族箱里,
当地的居民会问“那些蛙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再也听不到蛙叫了。”
这并不单单是发生在金蛙身上的事情,
在保护中心,拉氏树蛙仅存一只,连人工繁育后代的可能性都没有。
在生物分类学上,生物分成界门纲目科属种,层层包含。
事实上,整个两栖类动物已经成了这个世界上最濒危的动物纲,
在过去,大概每1000年左右,才会有一种两栖动物灭绝。今天,这个速度今非昔比。
这是存在时间比鸟类和哺乳类更长的动物,甚至早在恐龙出现之前,两栖类动物就已经生活在地球上了。他们适应了除了南极大陆以外各个大陆上的不同生存条件,却在今天成为最濒危的一纲动物。
如果说在人口密集,环境受到极大影响的地区,这些现象不足为奇的话,在相对未受人类破坏的地区,像是人迹罕至的高山丛林,越来越多的生物正在消失。
“我们甚至还不知道这些动物的存在,就已经失去了它们。”
壶菌,是一种从那些死亡的蛙类身上分离出来的一种真菌,正是它们杀死了埃尔巴耶小镇的金蛙和其他蛙类动物。现在,它已经侵入了巴拿马、哥伦比亚、整个南美高地、澳大利亚东海岸、新西兰、塔斯马尼亚、整个加勒比海地区、意大利、西班牙、瑞士、法国、美国,而可怜的蛙类对它们丝毫没有抵抗能力。
为什么壶菌能跨越大洋这几乎不可能跨越的阻隔,出现在全世界各个地方?根源就在于人类。倘若不是被人类装到轮船和飞机上,一只携带壶菌的蛙不可能跨越遥远的大陆和海洋。
这就是所谓的物种入侵。
类似例子还包括蝙蝠、美国板栗树……
美国佛蒙特州的风神洞,曾经是新英格兰地区最大的蝙蝠冬眠地,正常情况下,每年有30万只蝙蝠去里那冬眠。
2006年2月,一名洞穴摄影爱好者,在奥尔巴尼市附近的霍威洞穴首次发现“白鼻综合征”,白鼻综合征是一种多品种杀灭凶手,几乎可以感染任何穴居蝙蝠。
到2009年,至少100万只蝙蝠患上“白鼻综合征”而大批死去。
在2011年冬天的一次风神洞普查,鸟粪厅只发现了35只活着的蝙蝠。
2013年,白鼻综合征已经扩散到了22个州和加拿大的5个省,杀死了超过600万只蝙蝠
以前在佛蒙特州相当常见的小棕蝠如今已经正式被列为该州的濒危物种了。同样的还有北美鼠耳蝠和三色蝠。
曾经密密麻麻吊在山洞里的蝙蝠,只剩下满地触目惊心的白骨。原来,生命如此脆弱,从黑云压城般的规模到濒临灭绝,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
那位洞穴摄影爱好者拍照的洞穴连接着豪洞——一个广受欢迎的旅游地,提供洞穴探险、地下河漂流以及其他一些游览项目。而引起“白鼻综合征”的,是一种嗜冷的真菌,可能来自欧洲。
源自日本的栗树枝枯病菌,则在20世纪50年代杀光了美国的全部板栗树,大约40亿棵。许多依赖这种树生活的蛾子也一同消失。
入侵的生物竟然恐怖到这种地步,轻易就把当地的本土生物杀的干干净净。
为什么当地的生物根本无法抵抗?
外来物种出现在某个地方时,会有两种不同的结局:
一种是什么也不会发生。或许气候不适,或许它们找不到足够的食物,或许它们会被当成是食物吃掉,或许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让它们没有能繁育后代。
第二种情况就很严重了。入侵物种不仅活了下来,还养育出了更多的年轻一代。可能它们会局限在进入的地点附近,可能有的完全无害,也可能扩散开来。最可怕的就是扩散。大概每100个入侵物种,就会有一种定居并扩散开来。
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一个地区的各种生物之间协同演化,没有一种生物能取得太大的优势,像是大家在一起达成了一个默契。而入侵物种打破了这种默契:它们摆脱了制约它们的天敌和竞争对手,又来到可能对它们束手无策的新环境。
这个时候就要看运气了。如果新的环境有生物能够发挥它们天敌的角色,入侵物种就不会爆发式的繁育;如果没有,结果就是灾难性的了。入侵物种会充当土著生物的天敌或者竞争者,就像上面说到的壶菌、引发“白鼻综合征”的真菌、栗树枝枯病菌,还有“闻名”美国的五大湖里面的亚洲鲤鱼。
像壶菌一样,所有的生物入侵都出自人类之手。如果没有人类的帮助,长途旅行对于大多数物种而言是困难的,甚至几乎是不可能的。但现在,因为全球贸易和世界旅行,它们可能会借由现代化货轮的压舱水,飞机的隔舱,甚至是在乘客的旅行箱来完成地理位置上的跨越。
进化论说“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但这是在正常的进化中的规律。
当世界改变的速率快于物种适应的速率时,这些物种大都会崩溃。
我们人类现在做的,就是大大加快这个速率。把渐变转化成灾变。可能看起来这个过程很长,但放到地质学上也只是一瞬。
等到人类消失,新的文明看我们的所作所为,就像是我们看待白垩纪那颗撞击地球的小行星一样:在很短的时间内灭绝掉了世界上绝大多数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