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强东的事儿过去已有月余,官家自是体察他的用心,早早赦了。刘强东虽说不惧牢狱之妄,却最怕那虚名,如安个爱国志士甚的,只与奶茶当众表示相互理解,便暗自回国,匿了踪迹。只是苦了 Saya 傻丫、娉婷那众姐儿,没有攀上金主,还惹了官司,只得再寻了做虔婆的老妈子,干着从前的勾当。
是时已是秋分,天色微凉,客人自少了。几人粲枕孤帏,凤台无伴,中上吃过睡不着,迳走来园中,款步花苔。不时婆子赶来,吁着气让赶快备着,缘是来了两个大主顾。一个风流浮浪,语言甜净,不正是前两日方出事的吴秀波么,另一个低着头不怎认得,但见:
春冰三尺穿双袖,铁蟒一条腿间收。
生成食尸餐鱼脸,半带寒毛鬼见愁。
虔婆见礼毕,道:“这位是吴大官人,这位是袁不圆袁爷,也就是张雨绮的相公,好生伺候着。”傻丫和娉婷忙揖了,迎上去道:“官人有礼了,待奴们好好服侍爷。”说罢更陪了笑脸,伺候茶汤脚水,百般殷勤扶侍,吴秀波跟妇人们调笑,只是袁不圆仍如提冷水盆内一般,浑身无了脉息,不做回应。
吴秀波直与娉婷逗乐,傻丫把云鬓整了,花容敛了,嗔道:“我的哥哥,你说袁爷莫不是对奴有甚意见?怎只低着头不说话?”吴秀波呷了一口她的脸道:“人家那是在想家里的娇妻呢。”边摩挲着娉婷的手。袁听了恨恨道:“休提她!”吴秀波朝傻丫使个眼色,傻丫见状,更旖旎在袁不圆身上道:“袁爷,这边本就是来买笑的,也惟有奴能知道你的心,就等你把心事跟奴说了罢。”
袁不圆见她欲拒还迎,欲语还休,几句便被窝盘住了,道:“我这是憋屈啊。刘强东在美猪那儿强用了人家姑娘,奶茶也不做怪,前两日吴兄你出了事儿,也没见你屋里人说甚。光说这贼婆娘的前一个,也得三狎四嫖,唯有我,被那恶妇人看管得紧呐。”吴秀波迳笑了起来,道:“都是露水夫妻,再醮货儿。驭女之道,是门学问啊。你看看旁人,谁有丫丫这般疼你的。”袁不圆见状,更生了三分胆色,搂着傻丫道:“对,贼淫妇,看管得这般紧来,择日休了她丫的。若是饶了这个淫妇,非除饶了蝎子!”“姓袁的,你说什么!”袁不圆方说罢,便闻得一声吼叫,但见:
金盔半掩面芙蓉,铁甲遮得肌雪霜。
骠骑壮士何曾见,姽婳将军是女郎!
此人端的是谁?不正是那张雨绮么。袁不圆在房中听见,吓的战战兢兢,张雨绮兜脸一个耳刮子,把他打了 一交。吩咐婆子道:“把前后角门顶了,不放一个人出去!”袁不圆自知理亏,不敢说什么,倒是吴秀波道:“袁兄倒是说了又怎的?这不是好事么袁兄,便是真休了,也别给她一个子儿。”张雨绮道:“姓吴的你个不逢好死嚼舌根的淫虫,现在帮嫖拉客当了龟公还有理了?我张雨绮婚也离过,何曾怕了谁,会稀罕你一个子儿!恁一个尿不出来的毛奴才,要不是亲眼所见,还真不信你们真会作出这等腌臜事儿!”
说着从墙角取来一个棍子,双眉似剑,两眼如火,好生威武。横着棒,使个门户,吐个势,飕的一下,打的袁不圆疼痛难忍,眼噙着泪,没口子叫道:“好娘子, 你饶了俺罢!只当是放屁,再不敢了。”吴秀波也闭了嘴,不敢出声。张雨绮看他们怂样,啐了一口道:“信你才怪,不打了,脏了我的手,离婚协议我自会拟了给你。”说罢丢了棍子,迳走开了,门开着,只留吴秀波袁不圆一帮人觑着眼。有诗赞曰:
从前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而今巾帼堪大任,色可倾国义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