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到儿时的女神,究竟是幸还是不幸?
某某大爷,如今已是年过六旬,当过兵,以及半辈子的音乐老师。早些年的时候,我们经常在夏夜的时候到他家的阳台上纳凉,知了不时鸣叫几声的夜晚,唯满天星斗,与林间树梢间的徐徐清风,他就弹一架风箱一样的手风琴,弹奏各种我们听过没听过的歌曲,引吭高歌,在静静的夏夜,歌声飘渺到很远的地方。
据说,他在儿时的时候,喜欢同村的某位小姑娘,小姑娘有多美呢,用巧兮倩兮,明眸善睐,顾盼生辉来形容都不为过。每天只要在人群中远远地看她一眼,便可以傻呵呵得乐一整天,在那样拮据艰难的五六十年代,他不知如何节衣缩食,省出几毛钱,给心爱的姑娘买过一个卡子,姑娘接受他礼物时候的赧颜,想必是他心头最美的一刀。
后来,他应征入伍,她远嫁异乡。我不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眷恋不舍,远离心爱的姑娘,踏上未知的前程,我不知道她是怀着怎样的顺命与纠结的心情,披上了红盖头,在泪眼婆娑的出嫁之日,她可曾想到过他?这些都已无从稽考。
这一别,就是半生。
如今,他在东北某省会城市中跟女儿住在一起,并且早已成为了爷爷跟外公。拿着不菲的退休金,闲暇时唯遛鸟逗鱼,过着神仙一样的逍遥日子,可谓悠哉乐哉。
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心情作祟,或许,当时的那颗爱的种子,经历了人生无数个酷暑严寒,没有风化掉,反而从心田破土而出。这种力量是如此之大,如搅动的春潮,如轰然而至的春雷,日夜不息地搅扰他。他终于决定有所行动了。当他的妻子要回老家过年的时候,他郑重其事地托付:你如果信任我,就给我找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她自然信任他。她把辗转索到的联系方式给到他。那火烫一般的一张纸。
他终于按图索骥地找到了她,并跟她的老公,儿女,欢畅尽饮了几日,照了许多照片,拿给家人朋友们当玩笑谈资。
有好事者问他什么感觉,他说,我终于了了一桩心事。可惜她不再是我心目中的那个小女孩了,“连我们家那个蚂蚱都不如。”他戏谑地答道。
记忆中的人是不堪寻的,留在心底,留在那时那刻,那一年。便仍是心头最美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