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前面的话】我有个本家哥哥,名叫付九龙。每个周末,我们都在随州户外老虎队里骑行山地车,他在群里的网名叫“金枪鱼”。我们年纪相仿,都爱锻炼;闲睱时间,也都爱动笔写点什么。近几天,他在QQ空间里连载了《当兵离开家的日子》。同龄人的缘故,他的故事,引起了我强烈的共鸣,也勾起了我对那个已经远去的青春时代美好的回忆。
没有征得他的同意,我原封不动地把它转上平台,期望更多的人看到它。故事里,那是我们从指间滑落的火热青春,它有青涩的迷惘、它有灿烂的忧伤、它有激情过后的惆怅,更有野花肆意开放的芬芳.......
今天是2020年10月20日,是我当兵从家里出发的日子,开始动笔写《当兵离开家的日子》,因为10月26号下午,是我到达部队的第一天,所以,从今天起,把这7天中的所思所想、所见所闻记录下来,让我的朋友们共同分享我的心路历程……
(一)
今天,是我当兵离开家整整40周年的日子。40年前的今天,我在父亲的陪伴下,在大队、生产队委派的人员护送下,在母亲的泪光里,穿着部队发的又宽又松的冬装,胸带大红花,和部队接兵首长一起从家里出发……
走出家门,和湾子里的叔叔大婶、大哥大嫂等等笑脸对着笑脸地打着招呼告别。
院外,先经过一段堰堤;尔后过一垅田埂到河边公路。过堰堤时,还笑着和湾子里的人招手,可走到田埂时 ,一下子哭了;哭着哭着,蹲下了身子……
三哥在几天前告诉过我:出发那天别哭哈,否则爸爸妈会受不了的。我也曾告诉自己:走的时候不哭!
可是,可是,万般地控制不了啊。
我哭,跟在身后的爸爸也哭了。本来,跟在我身后一长溜人都还在说说笑笑,我几乎是嚎啕般地大哭,让一溜人不知所措。
有人过来扶我站起来,三哥把我抱在怀里,一个劲儿地说:别哭了别哭了,妈都看到了……
三哥这么一说,我几乎要挣脱跑回去,告诉妈说不想当兵了。
一众人,各种劝导;接兵的部队领导目无表情地说:你现在就是部队的人了,再不能这样儿女情长了,走,我们还要赶时间呢。
收起哭声,擦擦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走过田埂;转身,到了河边公路,高大浓密的柳树叶,遮挡了回头的视线;渐渐,看不到母亲的影子了,也看不到湾子了。
…………
这一天,镇上(那时叫公社)入伍的新兵们开始集中;是夜,在镇上招待所住了一宿。
(二)
1980年当兵,可谓一波三折……
大队书记不同意我当兵。
1979年秋天,公社组织力量,兴修梅丘大桥,大队指派我担任伙食会计。听闻消息后,家父一个劲儿地表示反对;甚至还专门找书记求情:他把账目弄乱了,你们可别找我哈……
家父的理由不无道理:我从没管理过账目。
修桥工期结束了,伙食结账也结束了。散伙会餐后,带班的大队干部叫我把结算的账目公布一下,听到不仅没有亏欠,反而还有结余时;带队干部说:我带队兴修水利十几年,你可是第一个把账目搞的这么清楚、还有结余的!
是旅结束,回到生产队不久,有一天书记专门找到我:大队开会了,研究决定你接手大队会计。
回家,我把这个好信息告诉父母,第一个表示反对的,又是父亲。
大队的账目,最终还是搬到我家里了。听后来有人说:你爸爸找书记叫换人,书记说:大队开会研究时,就是考虑到您以前是老大队会计,所以叫您儿子搞,我们才放心。书记甚至还例举了我当伙食会计搞的好。
从1980春节过后接手大队会计账目,到10月几号验兵进体检站体检;可以说是刚刚把账目理顺、理清楚。书记不让我当兵,自然是有他的考虑。
(三)
家父不让我当兵,三哥力挺我当兵!
因为和书记一起共事儿,三天两头和书记磨,最终,书记同意我进体检站。
回到家,父亲阴沉着脸,满腹心事地说:他同意了也没用,你还是留在屋里好些。
在家里,最矛盾的,当数母亲了。一方面母亲肯定希望我走出去闯闯;二来,儿是母身肉,我当兵走了,自然是心疼的。
三哥在大队学校教书,力挺我当兵。
三哥的理由很简单:兄弟姊妹多,不可能让兄弟姊妹们都窝在山冲里。
父亲不让我当兵,理由也充分:大伯曾在李先念部队当兵,中原突围死了,连个名儿都没有。找了几十年,找不出个眉目;因为大伯不识字,本来是穿军装的,死了权当是支前的民工。
大哥二哥,都是当兵出去的;之后,两个人相继在天津安了家。
按照父亲的说法是:我们家里,就不能去当兵,当了兵就不回来了。
三哥和父亲吵,道理占了上风;妈和姐姐也站在了三哥一边。最后,连不谙世事的弟弟妹妹们也支持我当兵!
(四)
我当兵,大队连长作梗。
大队连长,是从部队复员回来几年后上任的。
我欲当兵,他为什么要从中作梗呢?
表面上,他常常恭维我:你在大队班子成员里(那时大队会计算是大队班长成员之一)最年轻,以后,大队培养后备人才,你算是第一人选。
背地里,他散播说:大队里有点好事儿,都落在他们家了:父亲当赤脚医生(家父年轻的时候是大队会计);大哥二哥当兵出去后,进了大城市;三哥当老师。他放着别人都想当却当不了的会计不当,却挤着别人去当兵……
连长到处煽风点火,甚至传遍到管理区……
管理区武装部长,是我姐夫的同学,这些闲话,自然能很快传进我的耳朵里。
1979年,因对越南“自卫还击战”之后,由于参战部队减员很多,自1980年开始,连续5年在全国大招兵。记得1980年,我所在的公社,分配了近80名招兵名额。
是年,接兵的部队人员到公社后,关于哪个大队招几个兵的议论纷至沓来;于是,走关系、找后门、各种攀附此起彼伏。
最后传来:我所在的大队,被分配了1.5个当兵的名额。
大队连长从中作梗,缘由是他有个堂弟也是适龄。我,还有一个也在大队学校教书的,算是年轻偏大的两个人;如果当年不参军,次年就超龄了。
大队在研究哪些适龄青年进体检站的会议,我也参加了;有一个铁定的人,不准许别人挤占他。会议上,我是第一个举手同意的人。
这个人,家穷,且其父母都有病;让他去当兵,纯属于照顾性的;如果能验上,同意他走。
1.5个名额,大队适龄进体检站的,有9人之多。两天的体检,最后合格的是4个人。
这里,必须说一下:我进体检站,连长还无中生有地对管理区武装部长说:他家成分不好,大队不同意他当兵。
(五)
说实话,进体检站,我对自己的健康状况心里没底儿……
小时候,我得过肺结核病。
那时候,肺结核病在农村,可谓谈病色变。第一,该病有传染性,别人唯恐避之不及;
(文 付九龙 未完待续),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