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夜风轻扬,几许杨花的芳香装点着时光,我正在灯下回忆彼时的你。
“老师,你为什么昨天不来学校呢?以后都是你教我们了吗?你是哪里人呀?大学在哪里读的呀?上大学好玩吗……”
一晃眼,十年在不经意间就滑过指缝溜走了,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初见你时的模样。九月的夕阳,还有些许灼肤,但那与我而言确是温暖的,因为你降临在了我的生命里。那天你穿着一件纯白色短袖出现在了教室门口,在与我们交谈的过程中一直嘴角上扬。我感觉自己被你的亲和力感染了,心里莫名地开心。或许是因为上小学时的班主任老师都是四五十多岁的大叔,所以才会对你这个大哥哥似的年轻小伙产生强烈的好感吧!也或许,是你的气场真的太强大,我确实被震慑住了,反正当时看到你心里一阵窃喜。我感觉那天下午和你聊天的所有人都和我有一样的感受,都很想了解你,所以才会不停地问这问那。因为你来了,岁月静好,我们都成长了。
本来开学的第一天在教室里迎接我们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老师,她有母亲特有的温柔,所以一开始我是接受她的。但她在给我们安排好座位后说她只是暂代班主任一职,我们的班主任另有其人,因为有事耽搁了,要晚点才会来学校。刚上初中的小女孩,好奇心比较强吧,在你出现之前,我一直在憧憬你的样子,我们初见时的情景。虽然我所想象的你和初见的情景与现实不同,但那感觉是一样的,一样的温暖。
虽然我们都很喜欢你,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我们独有的孩子气还是给你造成了不少困扰。在接下来的三年里,你为我们笑过,也为我们哭过。我一直都觉得在那样的年龄里笑是理所当然的,毕竟有我们这群可爱的孩子整天围着他,快乐肯定是少不了的。但我从来都不敢想象,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哥哥在一群十三四岁的弟弟妹妹们面前会哭得那么伤心,而且还是因为我们爱调皮捣蛋。看着你靠在教室的门框上,一副很无助又难过的表情,我也跟着哭了,心里不停地责怪自己,责怪同学们,你在我们身上花了那么多心血,到头来却换得一肚子憋屈。那天晚上你实在扛不住了,放声哭了起来。看到此情此景,我感觉自己慌了神,回到家里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睡着的,反正是开着灯入睡的。我猜,那天晚上,你也没有睡好吧。
上初中的那三年是我读书生涯中最开心的三年,也是我性格最外向的三年,这都得益于你。在所有教过我的老师当中,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无论快乐还是悲伤,我都愿意与你分享。那三年我把自己的想法写在周记里给你看,偶尔也直接在空闲时间和你聊天,那时我还不懂什么叫谈天说地,好像每次说的话都很简单,但那与我而言已经足够了。很喜欢和你聊天,不是师生间的学业探讨,而是朋友间的你言我语,那种完全没有负担,没有芥蒂的交谈。上高中的几年里,我忙得不可开交,起初还间或给你打电话,后来索性不打了,但你的电话号码我一直都记在心里,心里一直都有个你。
诚然,你教会我的书本上知识性的东西有限,但我从你身上学到的为人处世的道理却不少。每次跟你打完电话,我都会很开心,因为无论你说了什么话,心灵鸡汤也好,反心灵鸡汤也罢,都能使我感到心安。有段时间忙于自己的事情,大概有两三年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只是偶尔会赞你的空间动态,后来竟不知该怎么重新开口与你说话了。今年你过生日那天,我在空间里写了一条说说: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快乐,我也好开心,要对以前的自己说“不”,对你说“对不起”,这是对过去的延续也是一个新的开始,谢谢你!那天我终于有勇气给你说生日快乐了,感觉我比你还要兴奋,好像过生日那个人是我一样。好久没有联系你,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明明那么想和你说话,却一再地退却,明明想告诉你我很想你,却总开不了口。我的性格慢慢变得很内向了,不像从前的那个自己了,我总觉得如果在那段时间里面常跟你联系,我不会像现在这样内向,因为你总会提醒我,鼓励我别害怕。你生日那晚十一点多了我才给你发了条短信,本来以为你已经睡了,不会回我信息了,只是想告诉你我还记得,希望你快乐。结果你很快就回复我了,说你很开心,那一刻我觉得自己好傻,为什么没有早点联系你,觉得自己错过了好多。一直把你当作我特别好的朋友,虽然嘴上还是称呼他老师,但心里早就认定了好朋友的角色。
考完研这天拨出的第一个电话号码是你的,当时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并没有预想的那么躁动,打电话给你也没什么别的想说,只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做了自己想做的事。当我说到自我感觉考得不好的时候,你又开始宽慰我了,嗯,那是实实在在的心灵鸡汤。和你讲完电话,心里莫名地舒畅,又是那种很安心的感觉。除了我的家人,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如果不是遇见你,我从来不会想到,一个老师能给我这种力量。从内心散发出来的温暖,将我妥帖地包围起来,好像整个世界都因此明朗了许多。
一纸墨痕是华年里的脚印,或深或浅,或浓或淡,每一笔每一划都记录着经年的情愫。很庆幸能遇到你,时光仍在,温暖如你,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