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两个小孩
气温失控一样下降。
从姥姥家离开的时候风又大又冷,让我想起《葫芦娃》里妖精的一股妖风吹过小动物们就瞬间被冻结在一块冰里的画面。
送我等车的小妮小孩的鼻子和脸蛋显现出水灵的红色。妮妮小孩的头发在风里乱飞盖在脸颊之上如同一朵逆风的蔷薇。
不知怎么,我和这两个初中和高中的小孩说过的话开过的玩笑要比哥、妹的还要多还要自然。
我考她们金庸小说里的生字,从小时候起和她们争电视机的控制权到现在,在她们面前炫耀自己的自恋来恶心她们……
没有任何顾虑和犹豫。
她们回姥姥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发短信或者在QQ上催我快去,不听我的所有不去的借口。或者一个电话打到她们二姨——我妈的手机问什么时候去。
喜欢八卦我的隐私,我藏在手机隐秘地方的几张漂亮女生照片被轻易挖了出来问个没完她是谁。
小妮小孩有时很用力地亲她老姐脸蛋的声音大得吓人,让我误以为是拔火罐。
寒假作业里大片的空白和当年的我们一样。
那时候我们交上去的厚厚的几摞册子好像从没认真写过,可还是被老师放假前说的“开学检查作业”吓住,在开学的前几天边看动画片边奋笔抄答案。
没交作业的同学还总预先想好各种老套的借口。
奶奶不识字老眼昏花把作业册当生火纸烧了。邻居的小孩不知道把作业册给撕了。
……
昨天姐妹俩也和爸妈离开了姥姥家。
晚上在QQ上夸妮妮小孩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都快出落成小美女了,小孩高兴坏了。
班里男生竞相给她交电话费。
追女生的方法随着时代在改变。
而直到现在除了在高中时传过几张简单的小纸条我还没有写过一封情书,也没有机会为女生花钱。
曾经给某某某买的书也被我压在抽屉里一年之久了。
上边写了很多我认真想好的字。
02唯有时光
二月一号的下午,最后的几个人也各奔东西。
二十多个小时的时间里,一起吃饭喝酒唱歌坐车打牌通宵。
有人喝得吐了,有人唱得疯了,有人没说一句话,有人说了许多话,有人呆在洗手间里不出来,有人躺在KTV里不起来,有人形影不离地牵着双手,有人拿着相机捕捉有趣的瞬间,有人早早走了,有人最后才散。
同学聚会的意义。看时光在我们身上刻下怎样的印章。
你不再是我认识的你。短发留长,肚子有些发福,身上喷了香水,牙齿上戴了牙箍,精致的眼线在眼角飞扬,高跟鞋踩在地板“咯咯”作响,脸上的痘痘消失无踪,当年的马尾被精心弄成卷曲的金发,那时朴实老土的衣着改为眼前潮流靓丽的时装。
你还是我认识的你。体重没有下滑,砍价时滔滔不绝,笑的时候脸红若晚霞,和异**流时羞涩依旧,喜欢当个安静的倾听者,不介意被大家当做玩笑的对象,保持着那样有个人特色的口头禅,毫不顾忌地叫着我快要忘记的绰号
我们终究还是在一天天地疏远,就像抵挡不了日月的轮转。
我看见你的双眼,却一时间变得词穷,连最起码的问候都说不出口。
努力寻找话题,努力避免彼此缄默。
我们喝酒唱歌打牌闲逛,总比不上那时坐在教室里聊天做题听课挨骂的日子。
当年的校服早已不知所踪,当年的课本也不知道流落何方。
能让我们伤怀的事情太过众多,唯有时光,不可原谅。
03最终回
几天的时间里,被聚散的滋味像冬天的风一样冰冷地吹了好几次。
在家里呆的时间只有一个礼拜了。假期里的最后一场离别也即将上演。
前几天哥和妹离开家的时候我没去了姥姥家。
离开家的时候,哥问我要不要压岁钱,我说不用了,够了。
这样的画面早在我高中的时候就出现过。那时因为补课的缘故,我要提早去学校,走的时候哥和妹给了我两百,说是压岁钱。我都忘了自己那时眼睛湿了没有。
由于我一直上学的缘故,除了家之外我们没有太多的共同经历。他们都在北京工作,而我在几千公里之外的南昌上学,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许多。当初设想在北京读大学的愿望没有实现,反而越离越远。
我们三个都在家的那段时间,我妈每天都在家里陪我们看电视聊天,没出去打牌。
有一次我妈说她在市里干活的时候看见来往的年轻男女就想起了我们,不知道我们过得好不好,说着说着竟然低声啜泣了起来。说我和哥从来不懂得给家里打个电话。
我才意识到我们在他们的眼里是怎样重要的存在和依托,我们在遥远的千里之外怎样牵引着他们的思愁。
04To be with you
蝈蝈。前几天聚会,男生之中最能唱的两个就数蝈蝈和我了。
我们合唱了好几首,小管说我们两个是个组合。
这是我第一次在KTV里听他唱歌,很不错。
以前只听过他的清唱,是在高中时候班里晚自习之前的每日一歌。那时没觉得有多出彩,这次在音响的轰鸣声中却让我觉得难以企及。
在一个班级里总有可以被人第一时间想起的几个人,他就属于其中之一,或者没有之一。他就如同在翻阅一本书之前首先看到的封面。
有很多人的时候,他总是扮演活跃气氛的角色。
高中时的各种不顾形象的搞怪已经如同一面氤氲着水汽的镜子模糊不清了。残存在记忆里的只有在最后一次新年晚会上抱着拖把唱歌的画面。
那时有人会说一些不好的话,我只是在旁边听着,不会附和。
我不算一个心志坚定的人,却很少会听着听着别人的话就发觉他的不好。
忠。这次见忠隔着几十步的距离我差点没认出他。
好像是戴上帽子脸显得瘦了或者是脸上爬了许多痘痘的缘故。
高一的那段时间,可能是被他身上淳朴的乡土气息所感染我和他关系密切,说过很多的话。
后来他有了恋爱的对象,又时常被其中的各种问题弄得难以入睡,我又担当起心理咨询师的责任――虽然我至今仍算是一张白纸。
城府不深,或者没有。
上了大学追求同班的一个女生,又再次不得其法陷入泥潭。
每次聚会我们总要去网吧一起玩游戏,这好像已经成了我们之间的必备项目。
前几天他找出那个女生的照片给我看。
我心想如果他成功了就福气多多了。
鹏。鸭梨在给鹏照片写标题时说,你的红秋裤亮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鹏变得这么潮了。借用蝈蝈的语录来形容就是,潮得都往下掉水了。
他伫立在冬季的街口的时候仿佛白色底布之中最醒目的一抹朱红。
高中时偏爱创作一些软绵绵的宋词。
海棠春睡芙蓉榻,偏叫水仙辞故家。
一直以来在情网之中徘徊。也曾自诩风流,奈何情深缘浅芳踪难觅。
在空间里写一些追忆以前感情的文字。问他的时候又只是说一些简单的话。
我们的心里总有那么些事情是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是我们孤单的时候可供回想的寄托。
是那段时光里我们记在日记里的秘密。
Y。Y最近和我在QQ聊天的时候总喜欢用“色”的表情。
能够这么直白地表达想法的女生,她是我认识的人里最厉害的。
高中时,我和鹏总喜欢把她当做开玩笑的对象。因为Y的生气时间往往不会超过三十秒,像小烟花一样一点即着却只维持瞬间的燃烧。
这样的个性最适合开玩笑。
鹏曾经给她取名“美女”。我以为他是在反讽,后来才得知是“煤女”。
在写这些文字的时候,我会疑虑是否会被怀疑我和Y之间有些小暧昧。
转念一想,就打消了疑虑。因为Y现在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前几天聚会,Y之所以没有留下来,她告诉我说是她男朋友叫她早点回家。
下午,Y问我为什么不写她,是不是不把她当朋友,她还和我坐过同桌。
我说,好吧,大姐,我就写你是我的粉丝,对我崇拜不已。
她回,色(表情),反正你不把我当朋友。
2012.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