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一个人去一座陌生的城市待六天五夜,虽然一个半月前曾为了一场考试在悉尼待了两天一晚,然这座城市于我而言仍不可谓不陌生。这一次依然是为了考试,但身边已没有了那个事事为我打点、连bar都帮我买好的人(不是bra,是供考试中途休息时间进食的能量棒啦)。我把这定义为“独自”——没有半夜抵足取暖的人、需要一个人在机场、在从没去到过的地方拿着手机地图兜兜转转;若不然,“独自”在这段旅程中只能算伪命题,因这一路我足够幸运,有旧交相伴也与新友同行。
在周一17点的黄昏中我乘坐的377号航班降落在悉尼机场,彼时天已渐黑,暮色在我绕着T3航站楼转了3圈才找到火车站入口中四合。在隔1分钟看一次手机地图的忐忑惶恐中我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也是此行下榻的地点——paramatta,悉尼西部的中心,也据说是另一个市中心。在我看来,这有点类似我大天朝20年后的雄安,许多机构和企业总部从原来的市中心搬到此地。我住的酒店附近举目是德勤、汇丰等的大厦,还有澳洲第九大购物中心Westfield,虽然每天早晚各从它门口经过一次,然而我还是没进去逛逛(可能购物我还是认准coles吧-不小心又免费插播广告一则哈哈)。
这片区域很多印度人,我问了George,他说这边从事IT行业的印度人比较多。还记得被我当笑话发到朋友圈的便利店小哥的故事,我在最后一晚终于鼓起勇气跑到便利店,结果收银的却换了另一个印度小哥。我鼓起第二股勇气很认真地指着我心心念念的澳洲蛋挞问这个到底是什么,又一个字一个字地追问怎么拼写,才知道它是custart,历史来源不详,然我却独钟情于它。我钟情于熟悉的味道、或者说是安全的舒适区。不小心又插播一则广告了哈哈,故事的最后,我尽力咧出我认为最真诚的微笑然后抱歉地说我就是问问,前天才买了它、真的很喜欢。印度小哥二号随之问我那今天还要吗,我说不了,没有现金,就转头匆匆走掉。其实不是不能刷卡也不是不能多付手续费,我只是认为,在还没有独立的资本享受生活的时候,我对生活的要求,仅仅是温饱而已。回家后我用冰箱里最后一个蛋和酒店赠送的泡咖啡的糖以及剩下1/3瓶的牛奶做了一碗微波炉鲜奶炖蛋,味道甜的刚刚好。
说完吃住的故事就该轮到行了。这里我乘坐得最多的交通工具就是train,悉尼不比布村,是大城市,人非常多,上下班高峰期火车站的盛况堪比深圳科技园地铁站。头一回来悉尼就被月台上万头攒动的乌泱泱一片击碎了对澳洲的固有印象,原来村就是村,跟大城市还是不能比的。这里的train也是我见到的十分特别的火车,是错层式的,上下车的门口是一层,再往前往后的车厢,可以上楼到顶部的车厢或者下楼到火车的底部。大多数人会青睐风景独好的上层车厢。火车里的座位也很自由很人性化,不是说你可以任意挪动自己的位置,而是椅背是可以调节的,你可以选择与列车行驶的同一个方向或者是相反方向,正着坐反着坐、你开心就好。
去公司的那几天我也搭过公交,同样是上下车滴卡,但是相比热情淳朴的布村,公交车上的悉尼在我看来透露着许是生存压力所带来的疲惫压抑和木然。布村的公交车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最有人情味的公交系统,有最热情的公交司机和乘客,上车大多数司机和乘客会满面笑容地互相问好、下车几乎所有的乘客都会对司机说Thank you或者举手示谢。有时候能听到驾驶座上遥远地传来司机的回礼,每每这种时候,都能感受到一股暖意灌注心头。最喜欢的还是布村的公交司机,会在拐弯或者刹车前慢慢放缓速度,也会在乘客上车后尚未坐稳时平缓地加速不至于在公交车上体验过山车的刺激。也有司机会下车去推坐轮椅的残障人士、或者因为一个寻找失物的电话停下来认真地在车厢搜寻。车上也几乎没有人会表示不耐,大家都能理解也愿意体谅。然而悉尼的公交车却让我有些失望,连续两天我都遇到了同一个巴士司机,每当我上车时热情地向他打招呼的时候他依然保持目视前方、一副生无可恋或者说懒得搭理你的模样。许是真的很累吧,车上各式口音不绝于耳,让我感觉,悉尼真的是一座很大很大的城市,来往的公交上是一车又一车疲于奔命的谋生者,连司机、带乘客。
总在不自觉地进行比较,我发现两座城市的道路景观也有很大差异,如果说布里斯班是还很年轻很干净整洁的,那么悉尼就是有历史感且带点沧桑和疲惫的。
在悉尼的119个小时,8个小时在通勤上、4个小时在考试中度过,剩下的107个小时则由在路上走走停停、在office参观感受、睡觉失眠等各种琐碎构成,自我感觉还算丰富多彩也颇五味杂陈。这次去悉尼,除了考试还有幸获得了在当地一间办公室学习体验三日的机会。那是在比paramatta更西的Smithfield,偌大的工业区挤满了许多车和厂房,我所见习的地方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还有一个大仓库,有幸了解到了些cross-border business相关的知识。办公室虽小却五脏俱全,茶水间里电热水壶、微波炉、冰箱、各种饮料都很齐全,还碰巧遇到了来培训workplace health and safety的专家,足见这边工作环境对员工的友好。
办公室的几位都是移民许多年的华人、也有一个管仓库的local老爷爷,短短几天我能感受到很不一样的工作文化,这边的同事们也非常忙,上下楼梯都是小跑的,但是加班却不是一件被鼓励的事。每天走在工厂区,都觉得自己是来体验澳洲乡村的,很静谧很放松,有种与世无争的错觉。有趣的是,自己好几次想抄googlemap上没显示的近路,结果都有围墙拦住,待我再回归正道又错过了15分钟一班的公交。一次还被一个好心的大叔遥远地喊道:Are you OK?Where are you going? To the bus stop? You are in the wrong way. You should … 内心又是感动又是窘迫,一方面检讨这欲速则不达的心态,一方面心头一紧,我这种行为,在commonwealth law里已经构成非法入侵了吧……害怕,笃定决心日后一定充分信任googlemap,然而在这片厂区已再没机会实践了。
最后那天,老大George早早地离开去看望家人,我也很准时地在手机时间跳到17:00的那一刻背上早就收拾好的书包离开。一个人在厂房到公交车站的路上磨蹭了很久,拍了很多照片,想以这种方式记住这份短暂但不想忘却的充实和美好。
这不是我第一份实习,也不能算是最短暂的(最短的是在一次国际会议,只有一天),但却是最受宠若惊的一次。像天上掉下的一块芝士蛋糕,身边的人都对我太好,再忙也不忘照顾我、生怕我没学到东西。最后那天被妈妈家亲戚折腾得死去,是Joyce姐的一颗万能神药panadol救我于水火。还有George的顺风车、Thom不是顺风车的顺风车。像一场美好得不真实的梦,梦醒了生活还在继续,他们和我都在各自的轨道上前行,也许永不再相交。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生活另外的许多种可能,没有好坏之分,端看自我取舍。
相比其他心情略显复杂的时间,跟婉欣姐在一起的10个小时是非常单纯地欢脱逗比。考完试那天晚上就约了在悉尼读博的婉欣姐一起吃饭,在找饭店的过程中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吃饭不够当然是要浪一晚。致力于帮我扫盲各种游客必到景点的婉欣姐带我去了她们办公室-悉尼科技大学商学院院楼参观,夜色太黑照不出这栋现代感十足的建筑的“扭曲”。
进城参观时间不对,没看到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的壮观、也错过了老式电梯体验(维修中…)
周六回村那天,婉欣姐带着她刚到悉尼同她团聚的老公,带我继续完成悉尼游客必到景点的踩点伟业。接下来话不多说,上图。
在等着跟婉欣姐他们碰头的时间里我自己逛了下central park,对玻璃屋顶(似乎有流动的水)、交错的楼层、购物中心里扶梯旁的绿植、窝窝丝自己的咖啡站、桌游桌、甚至待售的橱窗等都感到十分好奇与惊喜。
然后是第一站——悉尼大学打卡!
下一站是Darling Harbour-Harbour Bridge海港大桥-悉尼歌剧院一线,也是半日游的终点啦!
最后是一波街景:
临走的时候记错了起飞时间,以为只有15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当我心灰意冷地以为自己要误机了在机场取票时,才发现自己离起飞时间还要1个多小时,索性开始从118个小时前落地的那一刻起细细捋起在即将离开的这里的梦一般的经历。在22号最后的余晖中我告别了这座也许不会再回来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