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新生入学的日子,总是某个秋风送爽的时间,9月中上旬。
记得高一那一年,才刚刚入学,就赶上中秋节。因为我们们大多数人是从县域各个地方到县城上学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寄宿在学校。那时候还没有放三天长假的说法,顶多就是放个半天一天的。很多同学都是第一次离开家那么远,又赶上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节气。为了让学生更有归属感,学校决定不安排放假,晚上各个班级组织过中秋节的活动。
班主任早早地安排班干部张罗去买月饼和水果,在县城走读的同学很多都是家里父母在单位的,家里会有很多中秋发的福利月饼,他们很多人都从家里带来各种口味的月饼。
那一年的中秋,我们的活动是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庆祝的。每个班的学生去到天台,占一大块地方,支起摊子,摆上提前购买的水果、月饼和饮料。活动一开始,班主任做开场白和寒暄,完了大家就开始聊天赏月吃吃喝喝。兴致起来的时候,吼一嗓子,唱起歌来。然后谁又说一些别的笑话,引得大家哄堂大笑。
中秋夜晚教学楼的天台,沾染有微霜,抬头看天,万里无云,月亮又高又远又圆又亮。依稀记得,那天我们切了几个班长从家里带的紫米皮月饼,白莲蓉蛋黄馅的,吃起来相当惊艳。也依稀记得,我们班的少年,趁着活动的契机,在天台一罐一罐地喝起可乐和啤酒,然后醉醺醺地发泄青春期的惆怅苦恼。
后来,我们也会在高中过中秋节,但是都没有在天台的那一次印象深刻。我记得那也是我们唯一一次在教学楼天台上活动,之后就再也没上过那个天台。
但是,那时的场景就那样深刻地印在脑海里了。那时同学们言笑晏晏,汽水啤酒的味道,夜风秋霜的味道,混着青春期荷尔蒙的歌声,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春期淡淡的惆怅,混起来来变成了那个中秋夜晚的全部图景。像是一个万花筒,也像是一罐刚刚打开的冒着气泡的可乐,在那一时刻,变成了十五六岁青春期的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