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说憋屈
女护士转头对曲风扬说:“这位男士,你出去买上两卷卫生纸,她失血有点多,让她多喝点热水,她还有点发烧,她的这个身体得好好调理一下了。”
说完女护士促狭地看了一眼对面的男人。
曲风扬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买。”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曲风扬提了两个袋子回来。
他从袋子里拿出卫生纸,拖鞋,牙刷,牙膏,还有一个保温杯,两个塑料饭盒。
他把饭盒跟两卷卫生纸放到她的床头柜上说:“你赶紧吃点饭,吃完饭一会还要挂盐水,大夫说你受了点风寒,有点贫血跟低血糖,再加上....出血过多。”后边的话,他说的声音有点小。
曲风扬从袋子拿出一双米色塑料拖鞋放到她的床底下。
“我给你倒杯热水。”说完拿起保温杯走了出去。
许多赶紧下床,穿起拖鞋,拿起卫生纸就冲进卫生间。
等她处理完,这才对着卫生间的镜子看自己的脸,她发现自己的脸竟然肿得像个猪头。
她的左脸已经高高肿起,能明显看到淡红色的四根手指印,右脸也有一点肿,再看眼睛,都肿得眯在一起了,她头发凌乱,五官肿胀,嘴角淤青。
就连左边的嘴角都有一点血痂,她试着张了张嘴,嘴角有点疼,她慢慢又张了张嘴,嘴角就像用刀子割了一样。
看着镜子里自己面目全非的脸,她握紧了拳头,没想到四年时间竟然把自己过成这个狼狈样子,看着镜子中的脸,她用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瞪大了肿胀的眼睛,努力想把马上溢出的眼泪憋回去。她不能哭,她一定不能哭,她不想用眼泪来祭奠这四年糟糕的岁月,此刻她好想把这四年从自己的脑海里抹去。
想起那个面目可憎的男人,她的银牙都能咬出嚓嚓的声音。
她的眸子变得有点乌沉凌厉,她感觉指甲已经掐进了自己的肉里, 指关节都变得有点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从卫生间整理完出来,她把枕头靠在床头,拉上被子,斜靠在床上。
曲风扬拿着保温杯也走了进来,他把保温杯递给她,“喝点热水吧!”
许多接过保温杯,说声“谢谢。”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热水进了肚子,她才觉得稍微有点舒服。
“我给你买了一点粥,几个包子,你先吃点吧!吃完了才有力气报仇,要不然这顿打不能白挨呀。”
说着他的眼里流露出一抹促狭,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她摇了摇头,刚才在卫生间镜子里看到自己这副潦草狼狈的尊容,她的眼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她本来说好不哭的,但是眼前这个男人真是讨厌,又生生把她的眼泪给逼了出来。
曲风扬看她流泪,给她递了一张纸。赶紧把凳子搬到她的跟前,怔怔地看着她。
“怎么啦?是不是我说错话了?对不起,我这人就是爱开玩笑,你别介意,我最见不得女人流眼泪,你别再哭了,看你眼睛都肿成一条缝了,再哭,估计连我都看不见了。”
曲风扬抱着手肘,浓密的眉毛蹙在一起,看着她,把许多看得有点不好意思。
她用力吸了吸鼻翼,她现在这副尊容已经够丑的了,再哭,真的把鬼都能吓跑。
“你有什么委屈给我说吧!没事,说出来也许能好受一点,你就把我当成树洞,或者当成垃圾桶也行,我不嫌弃,我这个人就是好奇心比较重。”
他眉眼清亮地看着她,一脸的探寻,他的神色就像是一个断案的法官,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端倪。
“先吃饭吧,别再哭了,不吃饱肚子,连哭都没有力气。”说着他就打开了饭盒。
许多摇了摇头,恹恹地说:“我不想吃。”
“不管怎么样,先吃饱肚子再说,你能捡回来一条命,就把那些不痛快先扔到脑后,能活着,就当是一次重生。
就算有的人对不起你,辜负了你,你就算想报仇,也得吃饱肚子呀,得让自己打起精神。”
曲风扬不由分说,把床两侧的挡板拉上来,在床尾拿出一个板,横跨在床的两侧。然后拿起床头柜上的饭盒,放在餐板上,把筷子递到她的手上。
许多只好吃起来,既然救命恩人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推辞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她把一碗粥喝完,吃了一个包子。
女护士进来给她把针扎上,挂上点滴走了出去。
她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把她这么多年受到的委屈,想说的话,说给眼前的这个男人听,这些话,她从来都没有给刘大志说过。
这么多年,家里发生的事,就连好朋友朱琳还有赵子轩她都没有说过,她不愿意让他们知道,她是家里那个不受宠的孩子,是个夹心饼干,她也不想说,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更不想说姐姐对她做的那件龌龊的事。
也许这么多年的苦难,她憋得太久了,她真的需要找个人把这些委屈倒出来,要不然她会憋疯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曲凤扬竟然让她觉得有亲切的感觉,这个男人温润的眉眼,让她觉得心安。
曲凤扬搬着凳子坐到她的跟前,温润和煦的脸上透着一脸好奇。
她就开始给眼前的这个男人诉说着22年来,自己的憋屈生活。
让她想不到的是,面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拔刀相助,而是跟踪她好多天,找机会要接近她。
刚好今天是老天爷赏给他的机会,自从许多冒着大暴雨跑出家门,他就开着车一路跟着。
许多姐妹三个,她跟姐姐从小是爷爷奶奶养大的,其实爷爷奶奶理论上应该叫姥姥姥爷。爷爷奶奶也是地地道道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
许多的妈妈叫许文丽,爸爸叫黑娃,是上门女婿。
奶奶爷爷就一个女儿,所以就想给女儿找个上门女婿,他们也害怕女儿嫁出去,到时候没人给他们养老送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