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役北
外面又下雨了,穿行在晶莹的珠帘里,有种恍惚的错觉,像又回到了大巴驶出柏林界的时候:
2016年8月29号,当深夜逐渐褪去,黎明却并没有如期而至。离开了柏林的深沉,却又闯进了布拉格洪水猛兽般的暴雨里。
她用这场大暴雨向我这个过客尽情地宣泄着,或许只有面对陌生人时,你的悲喜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爆发吧。下了大巴,我张开双臂去拥抱这场突如其来的洗礼,也给予这座城市我最大的尊重。
或许正因我的尊重,布拉格回馈我的是一篇文字难以形容的安宁与喜悦,毫不掩饰的说,布拉格是我走过这么多欧洲城市里,最喜爱的地方,没有之一!
这场暴雨让原本平静的伏尔塔瓦河略显波澜,他穿过充满波西米亚风格的老城和新区,也将巴洛特式和哥特式的城堡区与之分隔。我在雨中不做遮挡的走着,像走在减缓了的时光里。
雨并没有让布拉格显得惊慌,反而是在一把把红色的雨伞里,优雅地升起一缕咖啡的热汽。布拉格像是一位没有被时光惊扰的贵妇,优雅地在风雨里固守了几个世纪。
这是一座我不愿意看着地图,跟着导航,像个被操纵的木偶一般观光的城市。尤其是她的阴雨天,更像是加了一层自然的文艺滤镜。
我缓步行走在老城的石砖街道上,每一步都像在亲近这位优雅的女子。老城还依然保留着中世纪的马车交通,你可以像个勋爵一般,穿梭在一条条凝固的巷弄。
布拉格使用的货币是捷克克朗,我到达时的汇率大致为1欧元兑换27.4捷克克朗,比人民币便宜不少,所以在布拉格旅行和生活,开支并不大,这可能也是我爱她的原因之一。
时间并没有改变太多布拉格的风貌,随处可见13世纪以来的建筑,像凝固住时光的钉子。始建于1344年的圣维特大教堂,建于1357年的伏尔塔瓦河上的圣像,具有极高艺术价值的查理大桥,建于1348年的中欧最古老的高等学府查理大学,以及金碧辉煌的布拉格宫和历史悠久的民族剧院等。
这里真的适合放缓步伐,慢慢行走。抛开攻略,抛开网络,或许下一个转角,你又将遇到另一段历史。
查理大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走得很慢,没有行色匆匆。晨曦里,一对情侣在深情热吻。远眺去,文艺复兴的记忆被连绵成片片红砖青瓦。
把布拉格和时光联系起来也不无道理,在老城广场的市政厅南墙上,由皇家钟表匠Mikula和Jan Ondrejuvl在1410年合作建造的天文钟还在安详地走着。这座天文钟是根据当年的地球中心说原理设计的,上面的钟一天绕一圈,下面的钟一年走一周。
在布拉格有太多的教堂,其中最大、最重要的教堂自然是圣维特大教堂。他于1344年由查理四世下令,在原建于929年的圣温塞斯礼拜堂原址上修建。但是1419年胡斯战争中,教堂惨遭破坏,后来又经过几次修复和扩建,直到1929年才正式完工,前后总共历时了700多年。
在教堂里弥撒,体会宗教带给人心灵的寄托和神圣,我虽不信宗教,但却心存敬畏。每一个宗教的产生都有它的历史和人文成因,或许黑格尔那句话可以很好解释吧:“存在即是合理!”
雨一直下了两天,我的心并没有因为雨而忧郁,反而兴致勃勃地去了黄金巷。这是一条现在已经受到保护的中世纪风格小巷,由于当时在这条巷子里聚集的,大多是炼金的手艺人,日子久了这条小巷也就逐渐被称为黄金巷了。
这里坐落着许多彩色的小房子,它们相互连接着,每一个门洞的数字都似乎在娓娓道来一个过去的故事,而这其中第22号房子便是捷克著名文学家卡夫卡当年居住了两年的地方。
屋子不大,约莫也就两米来高,四四方方,摆上家具就显得有些拥挤了。待久了似乎生活在被束缚的盒子里。怪不得卡夫卡当年写成《变形记》,置身这样的环境中,难免会有种昆虫在牢笼中的错觉。
若是走累了,我总喜欢坐在老城广场的路边,点一杯咖啡,翻开从跳蚤市场淘来的旧书。
捷克是个充满文艺气息的国度,这一点从布拉格可以略见一斑。无论是广场或是巷弄,几乎随处可见的艺人们,在纵情地创作。
我称他们为艺人,无论是用油画或者铅笔帮人画像的画家,还是一把大提琴,一把小提琴和一架电钢琴组成的三人交响乐演奏者,又或者是身着波西米亚长裙肆意狂欢的舞者,都给人带来一种美的享受,而美是值得付费的!
翻阅着手中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正看到一句:“迷途漫漫,终有一归。”
安全舒适,景色怡人,物价低廉,时光缓慢。更有如卡夫卡,米兰昆德拉等众多我所钟爱的文学大家。如果暮年之后终有一归的话,或许这个归宿是捷克布拉格,那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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