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宜兴,天空中飘着丝丝小雨。沙路上湿润无泥,望眼处,雾蒙蒙的一片模糊了远眺的视线。冬日的太湖边上,少了树的苍翠、花的奔放,但是湿润的空气中依然有丝丝缕缕的香甜。
望着阴沉的天空,忽然记起,我还从未看见过这颗太湖明珠晴天朗日的天空,尽管我曾经很多次来过这个安详而静谧的小城。
距离开的时候还有一段时间,我依然搭上公交车去丁蜀镇陶都打发自己并不充裕的时间。
在陶都,我徜徉在那些或现代奢华、或古色古香的紫砂陶艺展厅里,欣赏那些琳琅满目,手艺绝伦的紫砂作品。
在陶都,我并不认识工艺大师,也不想在这些令人目眩的工艺品海洋里淘到价格便宜的宝贝,也从不奢望收藏那些珍品,期待将来的升值与发财。
有时候,我会流连于那些紫砂手工作坊之间。看见五颜六色漂亮的泥巴在那些年轻的手里变成各式各样的工艺品,真的很是赏心悦目。
我从来不会刻意地追求那些稀世的昂贵的紫砂泥,也不想找那些矫情的大师们去淘几个价格不菲的作品。或许那些盖着大师名章紫砂壶其实都是徒弟们的作品,同样出自年轻人的手。
很多年以后,这些年轻的手也会成为一双双大师的手,但我却很难会记得我手中的紫砂壶是哪一位未来大师从前的作品。因此,我只寻找那些令我心动的手艺,不为收藏,不为升值,只为那份令我欢欣雀跃的缘分。这正是宜兴这座小城和它的手艺带给我的感觉。
喜欢宜兴,不只是因为它濒临太湖、层峦叠嶂,云蒸霞蔚的自然风光,也不仅是因为那些自己喜欢的紫砂陶艺,令我流连忘返的还有宜兴的茶。
宜兴,古称阳羡,古代的名茶“阳羡茶”就产自宜兴,与四川蒙山茶、顾渚紫笋同列名茶三甲。宜兴产茶的历史久远,唐宋时期就是著名的贡茶出产地,如“阳羡贡茶、毗陵茶、阳羡紫笋、晋陵紫笋”等。
唐代,“茶圣”陆羽为了研究茶的种植、采摘、焙制和品尝,曾在阳羡(宜兴)南山进行了长时间的实践和考察,为他后来撰写茶经积累大量原始资料。陆羽在《茶经》中论及宜兴的茶:“阳崖阴林,紫者上,绿者次,笋者上,芽者次。”由于陆羽及其《茶经》的推荐,阳羡茶声名鹊起,名扬神州。
如今对于“紫笋”的名状,很多人并不了然。所谓“笋”指的是茶树初春刚刚冒出的牙尖,此时的牙尖尚未展叶,形状如春笋刚刚钻出地面,一柱擎天;新发出的牙尖尚未进行光合作用,其颜色还是紫色的,此时采摘,是为上品。当嫩芽开始绽放出细叶,在阳光的照耀下变成了绿色,此时采摘就已不能称为“紫笋”了。这样的嫩芽在龙井中被称为“一旗一枪”或“二旗一枪”,“枪”指的是牙尖,而“旗”指的是刚绽放的细叶。这样的茶青在龙井中仍然被封为上品,但较“紫笋”已有明显的差距。
现在的宜兴茶也有人称之为“宜兴毛尖”,当地很少有人会以“阳羡”命名。毕竟现在的宜兴茶很难再现“阳羡茶”的辉煌。但是现在的宜兴毛尖和新近兴起的“宜兴红尘”仍然是茶中的上品。所以如果有时间,寻一把自己满意的紫砂壶,泡一壶地道的阳羡茶,在天地氤氲之间,暂时忘掉世事繁杂,也是一件蛮惬意的事情。
最后以白居易的一首诗来结束这次宜兴之旅。
《夜闻贾常州催湖州茶山境会想羡欢宴》
遥闻境会茶山夜,珠翠歌钟俱绕身。
盘下中分两州界,灯前合作一家春。
青娥递舞应争妙,紫笋齐尝各斗新。
自叹花时北窗下,蒲黄酒对病眠人。
旅行随笔-宜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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