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从名义上的相亲到现在,大麻还没有跟介绍的对象见过面,倒是下棋时常碰到那一对象。
因为春节期间她没回家,所以没见成。不过,听说大麻假期结束回去工作的第二天,她父亲拜访了大麻的父亲。
大麻和她是在同一个乡镇,算起来还是亲戚的亲戚,但大麻只在她朋友圈的照片里见过她,以及她和她父母分别脸贴脸的合影。
照片里,她的前额留着两束刘海,圆圆的脸蛋裹着红色围巾,跟她母亲的合影遮住了下巴,自拍的时候大概下着雨,她的母亲撑着伞,掩饰不住激动和好奇。和她的父亲合影则留出了半边下巴,大麻得以确认她笑起来一边是否有酒窝,父亲大概年纪大些,已经显露出了白发,笑的时候皱纹很明显,蓄着八字胡须,胡须下面是一排发黄的牙齿,大麻想此刻他的一只手里可能夹着烟。照片批注“中秋快乐,I miss you”,看起来她的父亲确实很快乐。至于她和父母像不像,大麻倒是没去仔细观察。
因为她父亲的到访,大麻有了她的号码,收到号码的时候他被告知,“我们父母双方没一点意见,只要你们满意,这事儿就能成。有空的话你去那边看看她,就当认识下朋友。”那儿指的是她工作的地方--汕尾,一个大麻路过好几次的地方。
那个时候大麻还在厦门,他可以看着浪花奔跑的地方。
(2)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大麻在去外面吃中饭的路上拨通了那个号码,他边走边等,铃声响到第六遍通了。
“喂,你好!”
“嗯,你好,哪位?”
电话那端一副迷迷糊糊的状态,想必是恰好被电话吵醒。
“还在睡觉呀。”大麻的好感短时降了不少,虽然有时他也睡懒觉。
“嗯,刚睡醒,怎么啦?”
他大概说明了情况,因为事先也有被告知有人会联系她,所以她很快就知道大麻是谁了。不久后,他们开始用家乡话交流,她说还是家乡话亲切。
街上的人很多,人声喧哗,到了常吃饭的地方,大麻要了她的微信号,其实就她的手机号,匆匆的挂了。
(3)
5月1日,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城,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那个人路过了青春一阵子,却会在记忆里搁浅一辈子。
5月2日,爱不爱我,其实我都明白,让一切都变成“无所谓”吧。
6月3日,既然抓不住,我会放手。
6月12日,这个点醒来眼角都是湿的。
6月27日,我承认,从那天起我的心情变得很消极。
7月15日,忘记会很难。
第一次通话后,大麻以旁观者的角度对她进行了持续的无声关注。
(4)
“怎么还没去看她啊,你离她很远吗?”来到深圳后,电话那头时常问起大麻这个问题。
“不远,坐火车一个小时左右吧。”大麻连火车票信息都没查过,胡乱编造。
“那很近啊,你没时间吗?”
“这周加班,没空去。”大麻记得上次是说下大雨不方便来着。
“你就这么抽不出时间吗?打的过去也可以啊,该死不过两三百块钱而已,就当是去旅游啊。”
大麻坦白的承认错误,适当的找理由,努力转移话题。
“嗯,放心啦,有空我会去的。”
“下周末记得去啦!”
“好的,我会的。”其实,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过去,他需要一个动力和一个决心。
(5)
朋友通过窗口望见我正在点燃那根烟,他们会是落井下石的人,他们会背着我意淫,我的女人性感屁股,他们会把那个标志纹在心中。
诱导社的这首女孩别哭,时常在大麻吞云吐雾的时候想起,他站在天台眺望远处的铁仔山,但山的最高处被眼前凸起的住宅房挡住了视线,冬风助燃着烟草,一挥手可恨的碾死烟蒂就像踩死一只蚂蚁。
大麻的生活总是出现歌词的前半段,而在后半段他就变成了“他们”。
蚂蚁死后,大麻摸出手机拨通了号码。
“通过这些天的交谈和观察,我觉得我们不合适。”大麻终于对电话那头说了真心话。
“你都没见到人,怎么就不合适啦?”女孩淡淡的笑了声,自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生活在不同的圈子,这两个圈子我找了很久,没找到交集。就像你上夜班,我上白班一样。”
“等我上白班的时候,不就重合一起啦!”
“你知道的,这不是重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大麻静静的等着,叼在嘴里那根中华迟迟没有点燃。
”那,就这样结束了。“女孩的声音如释重负。
”抱歉,我希望这是最后的结果,虽然不是他们期待的那样。你会遇到更合适的,我相信。“
一架刚起飞大型客机从头顶飞过,巨大的引擎轰隆声如大雨倾盆而至,大麻稍微等了一会儿,看着飞机逐渐升空没入云中。
“最后,谢谢你。”
不知道你的屁股是否真的性感,大麻对自己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