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开始读笛安的小说。无论西决东霓是有多么的出名,我最最难忘的还是她写的第一本书,告别天堂。
告别天堂对我的影响几乎是有毁灭性的,我曾经一度这样觉得。我总是觉得,每当你看完一本好书,你是会失落的,而这种失落感是夹杂着满足的,而这种满足又是一种收获,一种深刻的理解,或者同情,而你失落,是因为故事就这样结束了,是的,再好的故事都会结束,这是你失落的一个原因,而真正失落的原因是因为故事虽然结束了,但是生活却还要继续。
天杨歇斯底里的爱情,江东骨子里离不开的那幢贫民窟,还有方可寒和卖碟片的肖强。我本来真的不看好这个故事,可是读到后面才知道,一种类似于命运的东西,它轻易地就可以将一个小说深化到极致,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那么简单,这是一场遭遇,一场对于命运的战斗,一种抵抗,他们不认命,可是骨子里却留着悲伤地血液,他们被现实击垮了,可是本能的他们会进行一种叛逆的搏斗,无论输赢,这个今天,下个明天,他们都要这样的生活,只是,后来,人们聪明了,懂得了选择。
那是生活的本质,人们总是希望着明天会更好。人们是一个很大的群体,我们这一部分人生活在这个群体中,苟且地活着,我们需要的可能只是一个安稳的工作,再者是家庭,一段平稳的感情,结婚生子,接着接受生老病死。我想是这样的,大部分人为了这个奋斗了一身。可是可是,在我们的内心最深处,总有些不为人知的伤口,你为了遮掩这些伤口,选择了平淡的生活,选择了也许从前自己最为唾弃的那种生活方式,你成为了从前你最为讨厌的那种人里的一部分人,你庸俗至极,可是没有办法,因为你不想再受新的伤了,因为你害怕了,你觉得我不应该这样,你觉得我应该那样,应该接受这一切,我是无力抵抗命运的,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觉得要是这次再出现新伤的话,可能就再也不会好了,可能连同旧的上会一同破掉。
然而其实在这个世界上,很多的选择都是无奈的,要多无奈就有多无奈。你摇摇头,摆摆手,瘫坐在椅子上,难过的说不出一句话,就连路人都会觉得你哀伤,就连旁人都会看见你的萧条,你可能就连同这个世界坠落了,最低谷,这是一种境界,而不是每个人都能从那里面爬起来的。我试过爬起来,可是,后来发现根本没有办法,你没有办法再和别人说搞笑的话题,你在一大群人中懒得说上一句话,你趴在窗台看一群又一群人走过,你能做的,就只是等待,等待这个时间的过去,以期待黎明的到来。
S说我是一个很容易掉进自己世界里去的人,而那个世界远比表面看上去的平静。
C说我长大了。
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长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不是抗拒,抗拒长大是一件很蠢的事情,但是我明白,我是个蠢蛋,你长大了,一定是你经历了一些东西,你懂得了一些东西,长大这种东西是不会出现在外表上的,而是在内心里,而对于我来说,是在那个初中的教室里,我沉默着一言不发,静静等待着时光逝去。我明白,从那瞬间我就以十几倍的速度比别人在飞速成长,我经历过你给的那些难过,经历过自己对你的不屑,经历过错逝的机会,才明白当时的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最近做梦又梦见了你。我哭醒过来的时候,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随着时间就可以飘过去的,它是无论时间走的有多远,你还是会出现,会在,会有深深的伤痕,无论是歉疚是伤害是倔强还是某种微苦的仇恨也好,这些东西会随着时间而深华,深化之后它们不再是那么的激烈,而是很平静的,很平淡的,甚至是平滑的,但是你不能改变那是伤口的事实,只是你会随着这块起伏在你血液里的伤口得到某种新的解释,这种解释是你还爱着她,所以你在意,当时你不明白,因为仇恨就像是灭顶之灾一样,将所有的过往通通抹去,你只是以一个卑微者的姿态看着这一切,于是,你明白了,眼角流下的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