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女人抱着孩子下楼,说三楼还没租出去,房东就锁了门。花丽租了二楼一间,正跟隔壁女孩闲聊,三人相互问吃了没,女人手里孩子仰头的一瞬间,女人和女孩闭了嘴。
花丽是两个月前搬进来的。找这个房子时,对着红色租房吊牌拨通了房东电话,那头蛮客气地说现在不在家,让她等会,自己上楼看房就行。正当暑热难耐,也没房檐遮挡,遮阳伞下的花丽心里也浮浮的,这是今天找的第六家,不报任何希望,只是死命要完成目标,好在每日记事本上狠狠得划掉这行:找房七个。
看了房,不是很满意,但仍客客气气地给房东回了话,说再考虑考虑。
两天后,搬进了二楼。
房东给了桌椅板凳,说有啥要求就开口,女孩子出来租房不容易,特别是第一次,肯定有很多生活上的东西需要添置。花丽点点头,说能否多给一张桌子,后面还有许多书搬进来。房东爽快,说,一看就是爱读书的,隔壁那女孩也是,我一看都是读书人,安静的呢,正好,正好。
开口跟隔壁女孩说话,那是三天后。听到那边开门的声音,花丽快步冲到门口,门拉开,说谢谢前几天给她开门看房。
没什么,你也不是第一个。关门。
第三次听到开门声时,花丽手里拖着提前买的蛋糕,女孩子嘛,对甜点应该不会拒绝。
果然,一秒打入。女孩说她也喜欢这款,买二送一,价格好得能买二送一,两人哈哈大笑,一笑仿佛知晓了彼此。
四楼的女人问花丽,咋不租三楼呢,你去看看三楼,就你头顶上这间。花丽望着隔壁女孩。上面那间哪有这间好呢,厨房,厕所都在里间,想想啥味吧。
花丽说,我想去看看,四楼女人说,房东锁了门。
晚上躺床上,花丽想,头顶上这间,到底啥样呢?都住两个月了,才知道三楼空着,当初怎么没多问一句呢?
跟房东提出上三楼看房,房东说,已有人租了。
花丽疑惑了,问隔壁女孩,咋回事?女孩也说不清,也觉着可疑呢,等碰上四楼女人再问问。
四楼女人不好站在楼道里说,进了花丽家,关了门。指指头上,说,里面之前还有敲敲打打的声音,只是路过的时候都关着门,没法看一眼。说来也怪,这两个月,好像没了,静悄悄的。
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三个女人能盘出一堆神神鬼鬼来。四楼女人也说问过房东,三楼租出去了?房东只说是的。但,明明就没有嘛。四楼闻不到三楼呛人的油烟味,二楼听不到三楼下水道有冲水的声响。这推理来推理去的,就是没人住,没人租。三人最后统一了答案。
半个月后,红色租房吊牌又挂起来了,四楼女人说的,隔壁女孩看到了,花丽也看到了,那么扎眼,在阳光下晃着光。
到底租没租出去?花丽想,她突然很想上去看看,一是补补当初的遗憾,二是没由来的,就是想去,心痒痒的那种。下次碰到房东,就顺嘴提一下,有些事情,得看起来不经意,要不,挺那啥的。
也不知道为啥,好像总碰不到房东。 通过有意无意的观察,花丽发现女房东的活动范围只在一楼,自己住一间房,有单独的隔间,厨房,厕所,小客厅,一应俱全。孤身一人,没见儿女。进进出出的,能听到丁点儿声响,却不见人影。
几天后,到了交房租的时候,房东照例发了房租水电费,花丽麻利地打钱过去,愉快地谢谢房东后,问:三楼现在还租吗?花丽没料,那头立马回:已经租了。
突然一股泄气压在胸腔里,夹杂着被玩弄的情绪。花丽觉着一刹那有怒气冲头的感觉。虽不强烈,但实实在在的感受就是被耍了,被一个老太太给耍两次了,不,是三次了。
平静后,跟隔壁女孩和四楼女人又说了三楼已租的事。三人又统一了结论,肯定没租出去。房东骗着她们玩呢,但是老太太看着也不是说谎的人呀,到底为啥呢?
三楼已租,到底租没租出去,花丽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