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7月31日,早晨起来,阿姨慌张告诉我,老爷子昨晚发烧了,这次情况很有点不对,你问四哥撒,昨天老爷子跟他说么事?还有昨天老爷子念佛,念一会儿就说不念了,零晨1点就开始烧,咳了一晚上。因我约好要护送钟鼓到归元寺去,我赶紧给老四打电话,让老四过来看是送医院还是观察一下,如果送医院我马上联系武汉大学人民医院东院胡教授,老四决定观察,给老爷子降温,陪护了一整天,我晚上回家老四才离开,并说爸的烧退了,但爸的状态不太好,晚上就给胡教授发信息送他医院去。8月1日早晨,阿姨说还是一:晚上没怎么睡,一直在咳,喝水就呛着,吞咽功能很差,早上八点就送往医院。
入住医院后爸爸吃东西吞咽功能越来越差,8月3日上午在胡教授的建议下,经请教协和张劲农教授,给爸爸插上了胃管,开始用胃管注入流食,8月10日上了尿管,这次插尿管主要是防止尿湿了引起皮炎,晚上痛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我给胡教授发信息要求请泌尿科专家来看看,几天发生了几次尿管问题,只好取下了,8月13日医生说复查一下就回去养着,我说在医院观察几天吧,先从口里喂流食看看吞咽功能,喂了两天就因呛着没再喂食,还是从胃管注入食物和水,8月17日父亲又再次发烧,8月21日再次做CT复查,8月22日医生找家属谈话说,21号CT报告与13号CT报告对比,肺部感染严重很多,半个肺都积满了痰液,有一根气管也堵了,建议做肺插管吸痰通气管,但风险很大,有50%可能出不了重症监护室,不做插管就随时有生命结束的危险,我出面与家人商量,大家说有危险还是不做的好,我到病床前与父亲商量,父亲说:都快要走的人了还去冒那个险,不做插管,我说不做插管医生说时间不会很长,父亲沉默,我知道父亲的意思是插管不做但我不想走,你想办法,我的父亲,您把难题交给我一个人,多难啊!最后决定不做插管,8月26号出院回九江老家,医生说想办法确保26号之前没问题,并告诉我回老家如果停止治疗,生命只能按天计算,不会按周计算时间,我把最新报告发给协和医院张劲农教授看,张教授建议请专家会诊,李医生说没必要了,她看我犹豫的样子,说了句,我知道你家就你想继续治疗。8月24日中午胡克教授来病房详细看了父亲的复查片子,约我谈了话,胡教授说他近一个多星期没来东院,看了片子后他想亲自为父亲做肺部插管,问我的意见,如果可以下午就做,再次与各方协商,最后还是被父亲否了,25日早上我出门时给自己一个约定,求佛菩萨加持,问父亲三次,明天是否回老家,下午来到医院我问父亲是否回九江老家,父亲说回呀,要带医生,还要通知大家都来,过新屋,住一晚上我们就回武汉,第二次问他是否回老家,并说2年前我与他的约定,医生说治不好保证带他回老家,这次父亲回答我,明天上午回去下午就回武汉,家里条件不好,我在想父亲是拒绝回去的,只是听说要过新屋(儿子找个理由),25日晚上9点多我又拨通了胡克教授的电话,问他插管风险多大,不做是什么结果,胡教授还是让家属商量好!征求父亲意愿,大家纠结了一个多小时,还是告诉医生,明天出院。儿子知道这意味着放弃治疗,回去就是等着。
8月26日很早护士就帮父亲把针打完了,我们7:30就到医院做准备,8:30老父亲抬上推车离开病房往救护车上去,出门时天上下着小雨,一名保安看到老人躺在推车上连忙跑步过来为父亲撑伞,另一位保安骑车护送,一直帮忙把父亲送上车才离开,我和阿姨在救护车上陪护父亲,车上还有一名护士,担架就放在父亲睡的床边上,我坐在边上脚踩在担架上,我一直趴在父亲的耳边鼓励沟通,父亲状态特别好,大约三个小时路程,感觉很快就到家了。
在亲人要离开时,是很纠结的,25号晚上还给远在台湾花莲静思精舍的旻师父发了封信,请师父开示指导如何决择,26号上午回老家的车上接到旻师父电话指导我如何陪护老父亲,不要做过度抢救,既然回家了就听佛菩萨安排,祝福老菩萨!
父亲到老家时,父亲的子孙都来了,老屋儿时小伙伴董祖福(小父亲一岁)也来到父亲的病床前,父亲见到他第一句话说:“我皈依了”,祖福叔连忙笑着说皈依好!皈依好!父亲也露出了笑容,并又说:“我法号叫智修”,每位来看他的都会问您看我是谁?看父亲神志是否清醒,有的能叫上名字,有的叫不上来,中午在场的兄弟姊妹开了个会,商量如何让老父亲顺利往生,老父亲个人按佛教规矩办,对外接待按世俗办,晚上由我亲自跟老父亲谈话,告诉他各器官都已老化,人生到了尽头,我是分三次跟父亲表达完的,忍不住眼泪我就暂停下来到卫生间去平静自己的情绪,再来到父亲床前说,父亲很坦然接受了,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