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潇潇,泪眼朦朦,我问你今宵酒醒何处,你却道杨柳岸,晓风残月。
我知道你从未回身为谁驻留,你只有转身,上路。你才子词人,你潇洒不羁,你放浪形骸,你你你,你要走便走!又是放榜时,春雨还寒,你素衣萧条,倚栏玩笑,好好好,老娘这真真是你随意的地方,你这挨千刀的破落子。
深烛轻点,夜宴笙歌,你这混小子,刚一进屋你就开始满口胡言,手脚轻佻,认得几个字,读了几首不只是你哪个先人的胡诗就来卖弄!胡雏绿眼吹玉箫?狻猊猰貐吐馋涎?哪个淫肏的婆娘要吹你的玉箫品你的馋涎?来,让奴家看看你,你,怎么又瘦了。暗香浮动月黄昏,今宵一刻值千金,你那蜜儿一样甜的嘴,一口一个娘子叫着,叫的直想化进你的血里,容进你的心里。你不要脸的笑道:“阴阳调和,万物复苏之事,岂能不急?可知道彭祖六百岁,养生四术,床上事,居第二矣。”看着你油嘴滑舌,我也是不禁莞尔,可我要什么长命百岁,我要什么天地复苏,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就算是天打雷劈,十八层地狱,我也不在乎啦!
第二天,你回来愁眉不展,就知道,你又落榜了。
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才子词人,自是白衣卿相……烟花巷陌,依约丹青屏障。……风流事,平生畅。青春都一饷。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
你买酒,你长醉。
你说你自是白衣卿相,我信。你说你奉旨填词,我信。你说你总有一天要来与我洞房花烛!我还信……
你走了,春寒小雨,你又转身上路,从无归途。
四月春风,清明魂断,唯有把你的诗笺,吟了一遍又一遍,来为你无言的祭奠。你这薄情的汉子,会在奈何桥上,忘了你那多情的性子吗?痴情苦,一生苦,痴情只为无情苦。你说你常常行走于道路之上,可却从未能有一个能收容你的地方,最终虽能身从官宦,却也如你等娼妓一般浮萍。
三变哥哥,我曾经问你为何那桥叫做奈何桥,你编了个谜语一样的话打趣我,
奈何奈何,奈之若何,奈何奈何,无可奈何。
原来就算是彭祖活了六百岁,也是奈何不了什么。是啊,三变哥哥,今天我们怀念吊唁你,可明天呢?谁又能记得住我们?(这个谁是广义的我们,所有人都要包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