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回家路上下起了太阳雨。
自然界之中,晴空与倾泻而下的骤雨同时出现并不罕见,只是眼前匆匆的街道中出现了这幅景象,它使我的心绪宁静。我所知道的修辞难以描摹出这份洁净:午后的阳光洒进楼房之间,雨水拖着细尾在光中通体透亮,雨中的榕树叶片因此也闪烁起来……此刻的温暖与冰冷似乎达到了一种平衡。天空之中是亮暗分明的,乌云之上透过来的便是晴空,这与年前看的《天气之子》里的一幕类似。在日文中,“素晴らしい”用来形容极好的、美好的事物,而取中文字面意思,“晴空”用于太阳雨中的天空再为合适不过。
如此晴朗与阴暗的分明,给我带来了一种自然的美学快感。西方油画中许多作画的背景便是一片晴明划破阴云,如《乌尔夫将军之死》,这可能是在说重生(reborn)。但若仅从美的角度来看,远方的晴空使我不自主地回忆起今日美好,耳畔似乎也有温柔乐声的奏鸣。自然的美是不是真的有力量可使人们注目于“亮”而忽视重重围住的“暗”?这是不是一部分艺术家所追求的?
也是一个下着太阳雨的日子,我用滴滴打车去参加同学聚会。半路上突然下起了暴雨,司机师傅回头看了我一眼,我领会到他的意思微笑着示意自己带有雨伞,两人也就畅聊起柳州的天气。师傅说柳州的夏季,突遇暴雨是常有的事,若不懂得出门带上一把伞,那就算不上柳州人。当时觉得这个观点有失偏颇,也只是笑笑回应,现在想想,可能确实如此啊!我喜欢柳州和她的天气,并且在日常谈及时还能饶有兴味地道之一二,这算不算得上是半个“小柳州”?
那天说的其他什么记不太清了,只是雨后奶茶街两侧高楼间的天空,和眼前是同样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