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文学25:谢灵运和鲍照,山水和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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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是中国诗歌史上诗风转变的关键时期。谢灵运开创了山水诗的先河,将自然美景引入诗中,进行细致描绘,山水从此成了独立的审美对象;鲍照模仿乐府诗,将自己的贫寒写入诗中,在诗歌艺术上的探索与创新也很有意义。

谢灵运有着良好的家世,他的爷爷是谢安的侄子谢玄,爵位世袭,十八岁的时候他就继承爵位成了康乐候,他的母亲是王羲之的外甥女,因此王谢两家优良的基因造就了他的天赋异禀。谢灵运自小博览群书,学识出众,很早就受到家族人们的赏识,他在政治上很有抱负,然而东晋最终被刘宋给灭掉,他也从公爵变成了侯爵。由于政治上的不得意,他心生愤恨,于是在之后的岁月里他总是纵情山水,一则他能在山水里宁心静气,二则他要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不满。他的朋友里有慧远和尚,因此他曾有出家的念头,所以他的思想里包含着佛家思想。他的诗歌多在出任永嘉太守时所写,永嘉在今浙江省,他的诗中描绘了永嘉,会稽等周围的山水风光。

山水诗最早来自《诗经》和《楚辞》,后来还有曹操的《观沧海》和左思的《招隐诗》、郭璞的游仙诗。到山水诗真正成为气候的还要追溯到谢灵运的时代,以往的山水诗将自然风光当做一种意向,后来的山水诗被尽力的描绘,展现湖光山色的动人美景,只在结尾处偶有抒情。山水诗的发展与中国士大夫追求隐逸的生活密不可分,孔子说“用之则行,舍之则藏”,苏轼也说过“用舍由时,行藏在我”,士大夫们往往将自己理想的生活和山水美景结合起来。南朝之所以形成山水诗还与当时玄学和玄言诗的发展有密切关系,玄学将“名教”和道家的“自然”结合起来引导士大夫从山水中寻求人生乐趣,玄言诗里也多借山水抒情的诗。

谢灵运的诗更注重山水景物的描绘,这些景色描写一般不关乎他的心情,只是尽量用工整的句子描绘风光,他的语言工整精炼,境界清新自然,如同一副相机拍出来的画面,让你观后就能体会到自然之美如“云日相辉映,空水共澄鲜。”“白云抱幽石,绿条媚清涟。”这是谢灵运运用摄影的角度去描绘自然之景的,镜头独特,语言清新,让人似与之同赏。谢灵运还注意运用不同的表达方式去描绘自然,这种方式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但由于过分求新,一些语句有时候会陷入语法不通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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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灵运的诗自创作以来,不仅名扬当代,而且在后代仍然倍受好评,钟嵘评价到“譬犹青松之拔灌木,白玉之映尘沙,末足贬其高洁也”唐代人更称他的诗为“诗中之日月”。自谢灵运之后,山水诗开始兴起,从他的弟弟谢惠连到当时的诗坛名人颜延三,到之后的鲍照、谢朓、沈约等都开始刻意去写作山水诗,这其中以谢脁写的最好。

鲍照是山东临沂人,他出身贫寒,一心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但他的经历却十分坎坷。年轻的时候,临川王刘义庆,就是那个编辑了《世说新语》的人,刘裕的侄子,他比较有文艺范,所以他发布命令要“招聚文学之士,近远必至”,年轻的鲍照觉得自己的诗文一定能满足临川王的要求,于是他献上了自己的作品,可是却有人说,你的地位太卑微了,不能轻易的就许诺大王。这时候鲍照开始发挥他那愤青的个性,他勃然大怒说到:“干载上有英才异士沉没而不闻者,不可胜数!大丈夫岂可遂蕴智能,使兰艾不辨,终日碌碌,与燕雀相随乎!”这一句慷慨激昂的回答已经奠定了鲍照以后的行文特色,抒发不平,直言不讳。

刘义庆最终还是得到了鲍照,但是很可惜刘义庆很快的病死了,于是鲍照失去了官位。其实在他任职的这些岁月里,他一直被人看不起,士族的优越感,自身的病痛一直让他位居下僚。元嘉十一年,他又一次献诗给宋文帝,这次他被征用为中书令,后来他又进入临海王刘子顼的幕僚被任为参军,后人因此称他为鲍参军。可惜,临海王意图谋反被皇帝处死,鲍照也死于乱军之中。

鲍照的诗歌多反映寒门之人建立工业的愿望,和不被重视的苦闷,但是他思想里更多的是正能量,如“人生各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总之鲍照的诗歌里充满了荷尔蒙爆棚的正义感和大男子主义精神,这给后来那帮失意的文人做出了好的表率。鲍照不同于左思,虽然他们同样出身寒门,但左思表现的是蔑视权贵,而鲍照则从自身出发让自己去释放这种不甘心,他说:“自古圣贤皆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鲍照有对现实的抨击,但也关注自身的性格,没有被愤恨冲昏了头脑。鲍照虽然知人世艰难,但他能找到合理的发泄窗口,他不仅关心自己,也关心下层人民的生活。他的这些关注让他成了这个寒士族群的代表,凡是有不平之事都可以想到鲍参军的这些诗。

鲍照曾经跟随临海王当过参军,所以他的诗中也有一部分描写边塞生活的句子“时危见臣节,世乱识忠良。投躯报明主,身死为国殇”,这首《代悲白头吟》对世道人心做出了深刻的揭示和讽刺,也是对自己不幸身世的写照,有讽刺执政者的意思,这些诗有和建安风骨一样的表达,表现了自己建军立业的愿望。行军时间久了,他也会成为游子,所以他也描写游子思妇“人情贱恩旧,世议逐衰兴,毫发一为瑕,丘山不可胜。”他也有这些讽刺执政者横征暴敛的诗句,这样一种对人民疾苦的表达,和《诗经》国风一脉相承。此外,鲍照在山水诗上也有贡献,和他的七言乐府相比,不能同日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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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照的诗在艺术上具有风格俊逸豪放,奇矫凌厉的特点,从现存的诗歌中我们能看出他有意向乐府诗歌学习的倾向,还有的学习南朝民歌,虽然学习民歌为当时文人所不耻,但鲍照加入了自己雄肆,酣畅淋漓的风格,显得更能抒情。

杜甫曾经以“俊逸鲍参军”评价李白,由此可见唐代人对鲍照的风格多有延习,鲍照的这些具有动人心魄的风格在文学史上占有强大地位,给后代的诗人以启发。他对七言诗的发展和创造也让七言诗的道路更加的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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