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剧集有一场分手戏,主动权掌握在郑秋冬手中,他以侮辱谩骂、歇斯底里、不可理喻的方式,撕碎了他与罗伊人的关系;这两集中,导演以另一种繁琐的编织手法,交待了郑秋冬和熊青春的分手时刻,他所经历的种种煎熬,丝毫不亚于他在监狱里失去罗伊人所承受的伤痛,细思极恐的剧迷你能发现导演如何精心酝酿这场分手戏的吗?
先卖个关子。
昨天两集写得有点长,今天准备收敛点,短话短说,长话也短说。
不过我还是希望追剧迷能从头看到尾,因为我在文末设置了一枚【彩蛋】。
这枚【彩蛋】,当然是剧集精华中的精华。
如果你直接飘过中间这一大段一大段白花花的干货,
直奔【彩蛋】而去,又发现【彩蛋】没有【彩】,只有【蛋】的话,
对不起,我不负责我前面所做出的承诺,因为你看网文一点都不守规矩。
好了,今天闲话也尽量短说。
这两集核心剧情为“郑秋冬与熊青春分手”。
前面几集已经铺垫了很长,你可以说,罗伊人的出现是铺垫,凯文杨的出现也是铺垫,就连结婚登记泡汤、房子预购失败、烧香拜福求神这些统统都是铺垫。
所以导演姜伟在这两集就来谈真正意义上的分手了。由于前面剧集铺垫得扎实,所以他和她的分手,情感发展逻辑没有任何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分手?如何表现分手中的郑秋冬和熊青春的真实状态?如何将现代都市情感纠葛的精髓浓缩其中?
姜伟这位伟大的导演给出了他的答案——
①先扬-②再抑-③再扬-④再抑-⑤再扬-⑥离题-⑦再抑-⑧再扬-⑨再抑-⑩高潮
又复杂又不复杂的答案。
既不是先扬后抑或者先抑后扬,也不是一波三折、峰回路转、柳暗花明,而是平仄平仄平仄平平仄仄平平仄……折腾,再折腾,再再折腾。
让人看得是欲罢不能,唏嘘不已。
①先扬:在天台
剧中情境设置为熊青春在机场给郑秋冬打电话,当时,后者正在天台跟兄弟林拜密谈他俩的情感危机,前者突如其来的电话,对问题莫名其妙的逃避,让后者火冒三丈,怒不可遏。
这几乎是郑秋冬本能的、条件的反应,毕竟熊青春连日来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已经触碰到郑秋冬的忍耐底线。他的信任值已经用光,他的理智限度已经见底,他已经感觉到失去她的恐慌,如此一上来就爆发:
你根本不管别人死活。
这个场景选择,是不是也在暗示着他俩的分手就是天意,就是命中注定。
②再抑:在电梯
随后郑秋冬整天愁容不解,神经兮兮,忧郁寡欢,茶饭不思,什么事都不想干,去便利店买个东西,连钱包都记住带上。即便是有送上门的生意,他也不想接。
他想尽快找到熊青春,尽快释放心中疑团,尽快回归到正常的工作生活轨道。
这个场景选择,仿佛就像个隐喻,那座电梯喻指郑秋冬又将陷入情感黑洞,欲罢不能。
③再扬:在办公室
如果前面那次电话里的情绪爆发,是发泄,普通人正常的发泄。那这次在公司里莫名发火,员工下属挨批受骂,就是迁怒。
看这不顺眼,看那也不顺眼。横竖撇捺,反正就是不爽。既难我郑秋冬是Boss,你们也知道我这些天心里难受,兄弟姐妹们就帮忙分担一点。
这也能够理解。
这个场景的选择,导演也企图表达郑秋冬就是一个真性情的人,他不愿意掩饰自己的情绪,他宁愿得罪人,宁愿将火气宣泻出来,也不愿藏在心里。
④再抑:在会客厅
客户再次找上门来,这让郑秋冬避让不及。这段情节安排在这里,看似有些突兀,细细品味一下,才感觉到导演的良苦用心。
这位客户的生活经历其实可以说是郑秋冬的内心世界的一种投射,他对他与熊青春情感归宿的一种期许。
客户说她跟他丈夫开了一家夫妻店,她做老板,丈夫做财务总监,他们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有一个二十岁的女儿在上海。尽管现在丈夫选择要离开公司,但她依然爱他,处处为了着想。
这一段抑制情节,是以一位过来人的人生经验和幸福生活,让郑秋冬看到了他想要的未来:他想和熊青春一生生活,共同经营公司,生儿育女,赚钱养家,为事业打拼。
⑤再扬:在餐馆
剧集情境设定为:郑秋冬跟好兄弟林拜一起吃饭,林拜挖苦他这个时候不应该还呆在公司加班,应该想方设法把熊青春找出来。
经林拜这一刺激,他原本冷却、压制住的情感波动又被激发。他激动得近乎失控,向他兄弟表白他内心的真实状态:心急如焚。
但激动过后,他也坦言,如果他和熊青春这段情感的最终答案并不如人意,他也会去接受,也会尝试去理解她。毕竟,他深知,这是一个不常理出牌的女人。
⑥离题:一场车祸
导演在个时候穿插了一场罗伊人的戏。
毕竟,她是导火线,她也是根源。但杭州之行,伤害最深的人却是罗伊人。她原本对郑秋冬还有憧憬,但现在一切死心。
这时候,肯定不少剧迷在埋怨,导演也太心狠了,这个时候,还要在罗伊人伤口上撒盐,安排一场车祸。这场车祸可以有三种理解:
其一,它是一个巨大的隐喻。影射郑秋冬的新生活和新恋情给她带来的损毁和伤害,正如一场有突如其来的车祸。
其二,它是罗伊人人生的另一人转折点。预示着她将从至高的云端坠落至凡尘,以平常心过一段真正平凡人的生活。
其三,如果她是郑秋冬的另一个平行世界。那这场车祸也暗示着,接下来,郑秋冬也会遭受同样的损毁和伤害。
⑦再抑:在沙发
熊青春终于有消息了。她居然用微信直接联系了小惠,而不是郑秋冬。
尽管有消息,但依然疑云密布。她只说了她要回来,没有说她去了哪里,她去干什么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个小细节让郑秋冬以为一场闹剧终于快要结束了,他只要尽力做好自己,避免再次伤害到她就行;而这只是熊青春接下来的爆发的一个小暗示:她是铁定心了分手。
⑧再扬:在路上
他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导演为此安排了一些不寻常的小细节:堵车了,郑秋冬干脆将车直接泊在路边;电梯坏了,郑秋冬毫不犹豫选择爬楼梯;跑到家门口,心怕惊到她,动作反而慢下来,小心翼翼地开门。
这几乎是一部电影镜头。现在的都市剧很少会安排这么细节来交待一个人的真实内心了。但这一连串的动作,将郑秋冬对熊青春的真情表达得淋漓尽致。
⑨再抑:在厨房、在卧室
导演并没有安排郑秋冬和熊青春立即对谈,而是用精心的准备一顿晚餐的情境,将郑秋冬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他切辣椒、切洋葱,他剥鱼,他细火煲筒子骨。我们甚至开始期待一顿丰富的晚餐。等熊青春醒来后,她会像往昔一样坐在郑秋冬身边,开心地品尝郑秋冬精心准备的食物。
但熊青春一觉睡了20个小时。郑秋冬也在她身边守候了20个小时。
⑩高潮:在客厅
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场高潮戏。你说一波三折也好,你欲摛故纵也罢,你说九曲十八弯也无妨,你说它妈的婆婆妈妈又长又臭也能理解,但不可否认,它在该高潮的地方以最高级的形式——循序渐进,水到渠成。
它终于来了。
悬念解开了。她去了那里,她去干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究竟是怎样想的。一切出乎意料,一切又合情合理;一切让心痛欲绝,一切又看似无法挽留。
该爆发的终归爆发了,该释放的终归释放了。
一顿精心准备的晚餐无疾而终;一场美好、短暂、离奇的爱情无疾而终。
她终于恶声恶气地说出了那句令人恶心的恶言:
我跟他比跟着你更顺心。
她知道,他们刚会面时,她敲诈了他一笔二十万的现金,这笔钱是郑秋冬从罗伊人那里借来的,现在敲诈者试图通过去北京找回罗伊人来偿还这笔债,她希望债主能够拥有她自以为的幸福;但她不知道,她抛弃了眼前这个心爱的人,等于又一次敲诈了他——她敲诈了他的爱情。
这一场导演精心酝酿的分手戏,真让人看得痛快淋漓。
导演在“扬”和“抑”之间来回折返,时而慢,时而快;时而静,时而动;时而激将,时而旁敲;时而咆哮,时而温柔;时而紧随其身,时而宕开一笔……情感的浓度、广度、深度,表演的细腻度、精准度和真实性,都包容其间,都蕴涵其中。最后那一幕水到渠成的高潮戏,仿佛妙手偶得,浑然天成,像交响乐的华彩部分,汩汩流泻,倾注心田。
好了,最后的彩蛋时刻到了。
【彩蛋】熊青春和罗伊人
昨天有一位网友给我留言,谈到她对剧中这两个女人的一点看法:
熊青春和罗伊人就好比一个现实,一个理想。
一个就在身边,实实在在的存在,另一个代表着他的理想。
这位细思极恐的女剧迷gio33,她所说的,当然是一针见血,笔者深有同感。
所以呢?我也在内心天秤上反复权衡了这两个人物角色。
她们究竟从本质上有什么不一样呢?因此,有了下面的内容:
小女子熊青春——自我越小,小得像根针,像玻璃杯,像铁锤,像隧道,
这样一来,她当然会伤人、自伤;
她当然会易碎、抑郁;她当然会迷惘、阴暗。
这样的女子,温顺起来,小鸟依人;嚣张起来,又恶声又恶气。
大女人罗伊人——自我越大,大到像座山,像片海,像宇宙倒影,大到不为外人所洞悉、知晓和了解的时候,她当然会孤独,会迷失,会朦胧。
这样的女人,会欣赏的,当她是女神;不懂得欣赏的,当她是空气。
以上权当今日【彩蛋】,实则为对剧中两个女人或两类女性一点不成熟的看法。
【Written by: 唐 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