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门外的雪几天都没有化了,就这样的静默着,停驻着.我沉寂了许久、许久.终于就这样走了上去,吱吱的响.硬的似铁,坚的卑微.不经然踩碎了,踩崩了.这没所渭.这个世界都是这般:湖面结起了冰,不纯净的,如洗米水般杂浊不清,不远处本猖獗了半个湖面的蔓草焦黄的死在冰凌的水晶棺醇里,没有一丝的言语.两岸的树上覆着雪,田地里平整的不见往日密布的脚印.丛丛的乱草矗立着,像不屈的却己逝的季节里的风和人……这个季节已经深刻了我从温暖的室内走出,玻璃镜上湿润了心情,呼嘘的气息酽了青春的虚愚.我没留下什么,连脚印,连影子…我走进这片纯白,看着这深了的季节,正燃烧的热烈~以他的方式.我们不懂的,也不需你与我懂!
二 **
今天雪又簌簌的下了一天.我窝在屋内,听不见丝毫的响动与暗示.所以当我走出时竟会如此的诧意与心悸.世界是白的,白的澈亮,白的刺目.雪还在下,我撑着雨伞立在这空旷中.双耳迷离着粒粒的雪声,雪也是有声的.它和伞奏着乐.它们离我的耳最近,而那些远远的合鸣呢?!我竟有丝缕的庆幸与忧伤.这片纯白的天地,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移起我的步子朝前走,空气是冷冽的,我处在一片无法看清的迷离中.心中涌动着对这巨大的清盈与空泛的惊悸.我置身其中,仿佛自身的色泽污浊了这片宁静与空博.兀自在这皑皑中显得分明与刺眼!我走进田径,找寻着密累的脚印,只有我的,在我的背后!但也不会停留太久,我知道……
竟有些许的怕了,为何?今天门外的雪终于不再下了,我走上那堆砌的雪中,雪漫过我的双脚。听老人说这是五十年没遇的大雪了,可妈说我出生那年的雪也很大,妈还记得那年敲碎河面为我洗尿布的事……我想或许是妈只念记那年了!但无论怎的,面对这茫茫的白我却觉得涨目了,以致于淡了许多对雪的憧憬!还记得昨天在路边看见皑皑的雪上洒落的一滩鸡血.红的是那样的透撤与惊心!雪还在飘.一层一层.却总也盖不住那彻骨的红艳,像胚胎儿般清晰可见的血管!我竟不住的怕了……此刻我立于死了的雨的精魂上,不明白这沉寂的雪从何而来,缘何于此任人踏践……这匆匆的一场冬,生命是如此的短忽与柔弱。鲁迅笔中的雪下必有冷绿的杂草的,可这厚重的雪下却是一片妍红的鲜血。这是一种怎样令人可怖的刺激!对着这僵硬的雪,我竟怀念起那下雨时的流淌了。此码我有伞听的见他的诉说与期盼,像暮秋深巷中传来的苍老的咳声!旋转着、悠扬着带满深长的淡与流逝……
** 四**
雪一化,门外就挂了一副水帘。那冰冻了万物的主,原也是这般的脆弱!太阳一出,他的眼眶就湿了,这般凄楚的哭泣!像堤坝决口般流泄。我是恨这般光景的,分明那久违的阳光高照当空.沐浴其中.斜靠在椅子上,或茶或烟,周身是软的、暖的.可脚下没地放脚,到处是湿的,到处是滴水声,却不似雨声那样。仿佛屋顶漏雨一般破落与焦躁。
** 五**
天未明。窗外只有屋顶的雪可以看的真切,像茫茫的一片雪原般敞阔!雪早已没有下了,可依旧化不了。我是多么的喜爱这样的雪啊!时间改变不了他,他的命运并不只有死亡.他不用牵伴什么,滑落什么,解释什么,遗却什么…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古人寄情于山水,山水万古长存,此心不改,怎会如人.我是在这个将至“春天”的春天里对感情不信了,时间真是残酷的!我曾不信时间如剪刀,可如今很多都被剪掉了!天将明。窗外的砖瓦也分明了,屋顶覆的雪也残存着可笑,兀自的在世界停留.地上的路干了,他泊在那样的高处。为何如此冷眼的看却我的悲伤…是在报复我曾冷眼的看着他的姐妹被践踏吗,看着他们骨肉分离吗!天已经亮了。窗内也看的清淅了,我蜷缩着,像是祈求这一切不可挽回的错误不曾有过…我们依旧开开心心的过着日子,平凡而平静,不会连笑都是用肉堆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