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莆田之前,朋友就和我说过,闹元宵是他们这里春节最热闹的活动。莆田的闹元宵从正月初六开始,各村时间不同。龙溪村的闹元宵在正月初六、初七两天。闹元宵是全村大事,每家每户都要参加。活动前几天村里就抓阄决定好每家负责的事物,并在村口张贴红榜。
初六清晨早早起床,朋友换上黄色的执事服,带我们来到村庙。鞭炮过后,由法师举行仪式,执事从庙中请出神仙和两位守护神将,在村口进行绕火盆的法事。龙溪老人言,出门之前烤烤脚板好走远路。各家男人走在前面抬着神仙、神将、香炉等一干事物,女人和儿童则手持令旗跟在后面,形成一个圆圈,绕着火盆行走。
绕完几圈下来,开始请神仙去游元宵,游元宵要去往附近几个村庄和山头。以往都是村民步行抬着神像上山下山,十分辛苦。近几年开始请神仙坐车,后面跟全村车队,前面鸣锣开道,后面车辆令旗飘飘,蜿蜒在山间道路中,十分壮观。
山路上不时与其他村的元宵队伍碰上,各村的队伍也不完全相同,有的村庄还邀请了锣鼓队,也有完全步行的。途中经过人家,人们都要在门前燃放鞭炮,以示对神仙的敬意。
元宵游先到馨角祖宫,据说龙溪村庙里的神仙就是从这里分灵出去的,等于让神仙过年回娘家聚聚。游行队伍也在这里进行休整,由“做头”的执事家属给大家分发饮料和饼干。“做头”指的是整个村庄每次闹元宵的总负责人,负责队伍的组织、执事的安排,还有用到的香火、鞭炮,村民的饭食。村民每家轮流“做头”,本届做头的人和下届做头的人在此次游行中做持香炉的执事,叩拜时身穿传统长袍站第一排,也是一种仪式的交接与传承。
仪式开始,法师摇铃吟唱,大意是子孙后代求平安保佑之类,后代子孙按照男在前女在后持香叩拜,整个法事持续半小时左右。之后,“做头”人家将做好的菜饭抬出,由大家自取。
午饭后,继续游行,这次则是到达几个土地庙,请求土地保佑一方风调雨顺。每到一处均燃放鞭炮,法师做法事,呼唤土地,吟唱所求,随后摔卦,如牛角一正一反则土地应你所求。如牛角同为一个面,则土地没有应你,要一直摔到土地答应为止。最后叩谢土地,到下一个地点。这样一路走过,神仙游过方圆村落,享人间香火保平安健康,叩谢土地则风调雨顺,新的一年五谷丰登、人畜兴旺。
游元宵不能走回头路,早上从一条路出村,晚上要从另一条路回村,回村后同样要点火绕火盆,意为暖暖脚板好休息。闹元宵的这几天早上各家也要轮流去村庙拜拜,将自家精心准备的祭品呈给神仙,祭祀过后的祭品要拿回家吃掉,也是沾仙气的意思。元宵节的晚上村庙里的法事会持续到半夜,第二天继续游行,直到把村庄附近山头走完,才把神仙请回村庙,算元宵节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