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顾釉止
如今春风带雨，丝丝总有眷念。
直到后来才发现，原来电影票上的铅字会消失，原来你会越走越远，原来我会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曾想过的自己。我知道对你的感觉终究会渐渐消逝，而那些回忆会像是老照片，但是你的影子却会一直留在我的心里，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个呼吸。
如果你看到现在的我，一定认不出来了吧。
1、顾弈生，还记得认识那天吗？
看过那么多爱情故事他们总有一个无法忘怀的初见面，但是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只记得那个季节，心情和时光都泛着青草和泥土的香气，从教室的窗子蔓延进来。而那时候的我对这一切都没有任何感觉。要不是赵清荷那段时间的不正常举动，也许精神大条的我没那么快认识顾弈生。
赵清荷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横冲直撞她却蜿蜒曲折，那时候的我一直觉得赵清荷是个矫情的女孩子，读诗会流泪眉间总带几分愁。但是莫名的我们成了多年的好朋友，并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友谊。
也是那天，夏日江南草木繁茂，凉风习习。赵清荷突然问我：“阿墨，喜欢一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那天她穿了一件白裙子，发丝随着微风向我站的方向飘动着。我没回答她，而是挑眉问了一句：“赵清荷，你喜欢上谁了。”
第二天下午放学后，赵清荷就拉着我到学校综合楼后的篮球场，篮球场都是打球的男孩，我问她这么多人是哪一个，她脸上蒙上一层羞赧。说了句：那个穿黑色篮球服的。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男生很高，虽然只远远看到侧脸，却可以看出鼻子坚挺，眉毛黑浓且直，五官清秀中带着一丝俊俏。听到赵清荷的声音传到我耳里，“他叫顾弈生。”
顾弈生是赵清荷第一个喜欢的男生，但是听到她给顾弈生递情书的消息我还是吓了一跳。
那时候我因着在校外沉迷网吧被教导主任抓个正着，被他抓到办公室教训着。听到隔壁班老师在与班主任耳语：你们班赵清荷早恋的事你得上点心呀…
回到教室才知道赵清荷喜欢顾弈生的事情已经在年级里闹得沸沸扬扬，她红着眼看着我，眼里肿肿的对我说：“怎么办，阿墨。我被顾弈生拒绝了。”
2.那一天那一刻那个场景，你出现在我生命
那天过后我默默把顾弈生列入我的“重点保护对象”，放他自行车胎的气往他椅子上倒水，把他交了的作业本丢到垃圾桶…而他完全不理我，直到那天，在放了他第11次自行车气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朝正在开自行车锁的我走来。
“林墨斋，你到底想干嘛。”看他忍着怒气的样子，我突然就笑了。
“没干嘛，只是觉得整你很好玩而已。”我也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刚站起身，他突然拿起我手上的锁狠狠地丢在地上，他说：“你看看你，哪有女孩样。”
我顺着他的目光审视了眼自己，宽松的白T恤搭配那件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手上带着一串五花十四的手环圈，我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说：“我有没有女孩样管你什么事。”
“不就是父母离婚了吗，别整得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你一样。”对，画浓妆，欺负学妹，胡作非为在我父母离异后变成了我的日常。想想也对，学校里哪个人不知道我的光荣战绩，好学生当然也不例外。可是突然被他说出来就像是被人用刀子把耻辱划在了脸上。
“顾弈生，今天这梁子我们算是结上了。”我捡起锁放在篮子里，把他的自行车踢倒在地，跃上车就像逃亡一样快速离开。从那天后，我还是做着让他讨厌的事情，而顾弈生对我的闹剧不理不睬。
他好像做好了被我纠缠的准备，唯一反常的是在经历了告白门后顾弈生居然和赵清荷做起朋友来，赵清荷说：“原来弈生和我家是顺路，一起走嘛阿墨。”
就这样，鉴于同路人，我没有再放过他的自行车气，原本我和赵清荷一起骑单车突然多了一个顾弈生。他不跟我说话，反倒是赵清荷在路上成了我们俩的调和剂。
我们之间发生转变是那个夜自习，放学了有个同级的女孩让我去班主任办公室，还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就被几个二流子拦在楼梯转角，才知道其中说话的男的是之前被我欺负的学妹的男朋友。
我被其中两个人抓着手，学妹过来扇了我一巴掌，一群人开始对我拳打脚踢，迷迷糊糊记得顾弈生和他几个同学经过，他把我扯到他身后，急切地问我：“林墨斋，你没事吧？”我眼睛有点睁不开，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感觉自己有点晕，之后他说的话我都听不清了。
我在医院躺了几天，我爸来过一次，我们相对无言。后来奶奶来照顾我，赵清荷也来看了我。她看见我鼻青脸肿的模样就开始哭，我安慰她：“别担心别担心，这是恶有恶报。”
她气得瞪大眼睛，抬手打我说：“让你乱说话。”我装作被她打到痛处，看她满眼担心后爆笑。
“你得谢谢弈生，还好他刚好经过救了你。”赵清荷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削着苹果转过脸对我说，“对了，阿墨。弈生说先和我从朋友做起，这是不是说我还有机会？”
3．我会在这，一人留两人疚三人游
从医院回到学校，伴随着身边同学的窃窃私语。我难得拿出书本认认真真开始听课。也不知道也受了两个学霸的影响还是怎么的，竟从以前浑浑噩噩的状态摆脱出来，开始认认真真背考起来。
除了拿掉带了三四个的耳钉和开始素颜外，也开始变得安静起来倾听顾弈生和赵清荷的对话，开始不自觉观察每天和顾弈生的次数，居然还开始发现顾弈生身上的良好美德，有时候连走路都开始发呆放空。赵清荷也发现我有了变化，但她只和我说：“阿墨，快考试了别开小差啦。”
那时候升学考试将近，我也觉得是我想太多了，便刻意隐藏起自己的胡思乱想。
后来我们考上了同一所高中，成了同班同学。可能是经历多了共同相处的时光，我们三人的友谊一直维持着，直到赵清荷提起她准备再次向顾弈生表白。
“阿墨，你说他会同意吗？”赵清荷看着我的时候我是心虚的，我希望他同意，也希望他不同意。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想想清荷是我最好朋友，她最需要我的鼓励。
一周后，我没敢问赵清荷，但是看着他们面对面探讨着作业，有说有笑，我突然害怕了，我怕知道答案。
三人行渐渐少了我，在文理分科的时候我选择背离他们，我们开始渐行渐远。
他们还是会约我去踏青，只是我都以各种奇奇怪怪的理由婉拒，也不知道是在逃避什么。
再后来，我留在了这个地方读大学，他们一个往南一个往北。偶尔会从赵清荷口里得知关于顾弈生的消息，他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赵清荷问：“阿墨，你没有和他联系过吗？”
想想也觉得好笑，那么多年好像一直都是赵清荷维系着我和顾弈生的关系，没了赵清荷，好像我们就再也没有任何联系的必要了。
清荷给了我顾弈生的号码，我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拨了过去。他接起电话问我是谁。我也不怎么的，好像做贼心虚急忙挂了。隔了一天他反给我打了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句：“林墨斋，你又搞什么鬼。”那一刻就像回到了初中，我放他自行车气被他抓个正着。
“没，老同学很久没联系了。”我装作很熟络的样子寒暄着，只听见他说：“假惺惺的，真不像你。”
顾弈生总有把我最真实的状态逼出来，我也毫不客气的回他：“你又何尝不是，怎么样？身边都换了几个妞了。”
就这样，在大学毕业前，我们开始变得无话不聊，当得知他毕业后会回来工作的时候我莫名有了期待，过年他回了家，南方湿冷的年节我们见面次数开始多了，在那个情人节我们终于在一起了，而在得知我们在一起后赵清荷再也没和我联系。
4.你说锦瑟韶光，华灯幢幢；后来荼蘼开至，青苔满墙。
收到赵清荷的请帖后我打电话给了她，她说，“阿墨，你一定要来。”
而后在她结婚那天我飞往她的城，她这回是真真切切找了个医生，面善老实的样子。整场婚礼下来，看着赵清荷真心实意幸福的笑着，莫名替她开心。
赵清荷在婚礼最后单独和我说，“阿墨，其实我和顾弈生从来没有在一起，我第二次告白他说他喜欢你。”
我看着她淡然地说：“都过去了。”她摸摸我的短发说：“阿墨，想开点。”
那个人已经不复存在了，他没有履行自己的承诺，顾弈生说他很早就开始注意到我的时候我根本不相信，他说那次他在送我医院后守了我很久，那时候就发觉自己喜欢的是我。而那时候的我们谁都没主动迈出那一步。
好不容易在一起后，他说毕业旅行要去骑行，我盼他归来，可是他再也没有回来。
有时候想想，这么多年就跟做梦一样，会不会他还在，会不会我们在不同的空间做同一件事？
后来春花秋月，苍狗白云。我执拗的去走你走的那条路，去你去过的地方，在那里虽然没有你在身畔，周围那么安静，微风吹来就如你在耳畔低喃，叙说我们未完结的故事。
感谢你曾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即使是一场空欢喜，我仍心存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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