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想过孤独终老,却因为你觉得热闹真好。
1
“我要结婚了”
下班路上看到娇子小姐的微信,我有些晃神。
突然岁月似尘埃。眼看着自己青春期里最好的朋友就要嫁人了,有种莫名的不真实感,搅拌着这个冬天的味道变得甜咸难分。作为一个潜在恐婚族,对于婚姻我拥有本能的排斥和疏离,“要多喜欢一个人,才想和他结婚啊”是我下意识里对结婚这档子事的真实想法。
要多喜欢一个人,才愿意迁就、隐忍、耐心讲道理。
要多喜欢一个人,才能够承担、改变、事事以彼此感受为先。
要多喜欢一个人,才放心把自己交给对方。要多喜欢一个人,才能打破以往的独立空间,多多少少,分些出去小心安放他的情绪。要多喜欢一个人,才有勇气踏入饮食男女的人间沧桑正道中,在柴米油盐的摩擦下,忍受时间剥落生活表面那层光泽温润的粉饰。
可以说,结婚是检验爱情最高级的一种方式。如果在通过内心所有的假设之后,还是坚定不移的要娶/嫁那个人,大概是所谓的真爱了吧。
娇子小姐和火柴先生认识近十年,谈了五年的恋爱,从最初莽撞又较真的校园情侣变成一对交换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的灵魂式soulmate,是我们当初那个圈子里为数不多走到最后的。在收到她们的结婚请柬以后,我发了会儿呆,跑过去问了娇子小姐一个很傻的问题:“你为什么答应嫁给他?”
“因为是他,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他”
2
娇子小姐刚认识火柴先生的时候,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喜欢他。
她是那么独立好强的女生,在那个还不知“御姐”为何物的年代里,在她身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温柔有力”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娇子小姐属于早慧的姑娘,没有那么多粘稠的、似是而非的小心思,整个人款款大方,气质有点像《甄嬛传》里的沈眉庄,都有着被命运这杯滚烫茶水浸泡过却仍保持清透颜色的奇特能力。
火柴先生恰恰相反,是年纪组里出了名的捣蛋鬼,不安分,叽叽喳喳,上蹿下跳的那挂。我也不知道他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娇子小姐的,毕竟,在高中时代里,他给我的印象就是“娇子小姐的好朋友”。
我和娇子小姐喜欢在上晚自习之前跑到楼道尽头,那里有个小窗台,那是我们的“革命根据地“。听歌、聊天,偷喝三块钱的大麦啤酒,咕嘟咕嘟的声响顺着喉咙一路划下,在年少的无恙时光里泼染出浓墨重彩的痕迹,都是关于喜欢一个人的秘密。
娇子小姐喜欢的那个人,是比我们高一级的学长,清瘦挺拔的身姿站在人群中连背影都仿佛发着光。
过了很多年,我才知道,在她无望的爱着一个人的时候,另外一个人,以同样虔诚的姿态在背后默默祈祷能够被上天仁慈相待。
3
火柴先生追娇子小姐的过程是非常艰辛的。
弗洛姆认为爱的本质有四大元素:关怀、责任、尊重和了解。你要知道她想要什么,你要能给得起,你要把自由选择的最终权利交到她手上,你要懂得,懂得进退之间,得到和失去的分别是什么。
在他们的爱情中从始至终都离不开这四个关键词。其实,火柴先生从一开始就知道娇子小姐心有所属,所以他以“朋友”的身份留在她身边,不怂恿,不嫉妒,从来没有拿“我喜欢你”这四个字去给对方施加压力。打着请所有人吃零食的名义,却唯独记下了娇子小姐的喜好;有人在背后说娇子小姐坏话,他会恶狠狠瞪过去;每天晚上娇子小姐和几个好朋友一起相约回家,但没有人知道,他其实不顺路的。
年少的爱情啊,总是在声势浩荡的友谊里极力掩护自己,生怕一不小心,就连朋友做不成。
彼时的娇子小姐甚至不知道眼前这个傻小子,是喜欢自己的,每天习惯性把自己的喜怒哀乐分享给对方听,包括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
和所有正主没有登场前的插曲一样,娇子小姐对学长的喜欢,是青春卷轴里淡淡的一抹月光印记,无需封印,随着日光的照拂推移终将变得斑驳。
我常常想,如果当年娇子小姐真的和学长在一起了。
按照火柴先生的性格应该是不会开口的。好在,人生没有如果,高考结束之后,火柴先生正式和娇子小姐告白了。
4
我曾想过孤独终老,却因为你觉得热闹真好。
火柴先生表白过后,娇子小姐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答应他。尽管感受到了自己那点跃跃欲试的心动,但面对毕业后各自异地的情况,向来理性的娇子小姐觉得太不靠谱了,她才不相信,会有一个人永久把她放在心上,且是不会过期的位置。
中途有段时间为了打消掉火柴先生的念头,娇子小姐删掉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并且采取不来往、不见面、不回电的方式以表态。
“作”是女生的天性。也许会有人觉得饺子小姐太过于狠心了吧,但换个角度想想,其实很多时候,女生心里想的是“只要你在坚持一下、坚持一下下”就好了。很多时候,我们就是错失在这一点点上了,不要说女生矫情,不必说男生薄情,爱情本来就是这么曲曲绕绕在等对方回应。
找不到娇子小姐那段时间,火柴先生疯了一样,满世界打听她的消息。其实我知道,娇子小姐不是没有动心,她只是太过于独立,独立到认为爱情不过只是一时兴起,哪敌得过岁月蹉跎。
所以我偷偷做了个决定,将娇子小姐的新手机号告诉了火柴先生,有些问题,终归要给出答案。火柴先生追娇子小姐追到西安,彼时的他们已经开始在各自的城市上大学、生活,如果不是真的在意这个人,随着时光的洪荒模糊下去自然就放下了。
知我最深,护我最力。
大概除了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再对我这么好了。
但看着火柴先生风尘仆仆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娇子小姐决定不再欺骗自己——“我一个这样理性坚硬的人,能够被你这样温柔爱着,是我的幸运“,余生这么长,如果非要找那么一个人来虚度光阴,我希望那个人是你。也只能是你。
5
你是光。
你是尘世的犒赏。
你是冬日清晨,六点钟铺满冰花的窗。
你的眼睛真好看、真明亮。
里面有日月昼夜山川湖海莺飞草长。
但仔细瞧,还是我的眼睛更好看,因为里面有你。
喜欢是对号入座,爱是非你不可。
也曾遇到过很多很多人,他们因为相遇的时机而快乐,因为刚好的气氛而暧昧,因为在荷尔蒙爆发的时候刚好遇见一个气味相投的人,他们牵手,又很快松手。混迹在人潮里,谁也看不清谁的过去。
但再没有那样一个人,让我觉得心动是如此不同。她吃饭的时候会挑食,工作起来很认真,教训起人来小嘴巴张张合合特别想让人吻上去。
高中相识,大学恋爱,最终两个脾性相差这么大的人能走到一起也是不容易。娇子小姐还是一如以往的独立,却也能够在脆弱的时候安心释放小情绪;火柴先生还是那个调皮大男孩,却不管怎么爱玩,都能够在该承担责任的时候冲到女朋友前面。最好的爱情不是严丝合缝,而是能够在漫长的磨合中,让彼此修炼成为更有同理心的人。
爱是瑕疵,又是完璧。
我希望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和谐的相处之道,却也想让你看清,爱情本身是纯洁的、仁慈的,是审视自我内在并通往新生之路的自由选择。相信即存在。
结婚是很可怕啊,但我却想和你有一个家。